李勖说道:“所谓成王败寇,男子汉大丈夫立足与世,当立一番大事业才是,我现在有两千兄弟,又逢雍州兵燹之乱,正好可以有所作为,继续向西郡前进……”
“还去西郡?那不是自投罗网么?”李荡不解地问道。
“去西郡,但不是去见边融,而是……”李勖双眼变得极其阴冷,“去投奔夏国!”
李荡闻言大惊:“李将军,夏国可是蛮夷啊,我们这样去投奔他们,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与奸贼无异是么?”李勖当即脱口而出,笑着说道,“正因为夏国是蛮夷之地,我等中原官将才有用武之地,何况,现在除了夏国我们又有何处可以容身?
只要我等助元氏一族夺取雍州之地,相信他们定会给予我们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到了那时,我们比现在不是要强百倍么?
至于奸贼被人唾弃?成王败寇,到时成功的话,谁会在乎我们耀眼的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说呢?”
李荡想了想,觉得眼下情形也只能如此,于是说道:“李将军说的没错,其实仔细想想,投奔夏国效命也非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其他不说,光上次所见那些身披片缕的妖艳胡姬,啧啧啧,真是想想都让人欲罢不能呐……”
“哈哈哈……”见李荡这么说,李勖当即放肆的大笑起来,“好,等见了夏国国主,本将军定会求他为大家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大家就能过上神仙一样的日子了……”
于是,李勖一群人意气风发的向着美好的未来继续前进,都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唏律律……”
“咯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鼻响息和轰鸣的铁蹄声悠悠传来,将李勖的美梦惊醒。
他慌忙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登时和李荡一起,目瞪口呆……
但见西南方向数百步开外的秦岭平阳道,一阵黄沙弥漫,遮天蔽日滚滚袭来,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四千骑兵。
“骑兵……嘶……”
李勖和李荡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而怒虎军的士兵,则早就吓得不知所措,握兵器的手臂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支骑兵以及身后的步兵,正是从秦岭火速向秦州地界赶来的哥舒憾和张义潮所部。
一名负责打探的牧族骑兵在发现李勖的军队后,立马对哥舒憾禀报:“启禀哥舒将军,前方发现数千步兵,怀疑是敌人的驰援部队,敢问如何处置?”
“不用问了,老子当了三十多年胡人在塞外吃了半辈子土,又他妈当了两个月的野人在山里吃草,正好拿这群混蛋泄泄火,立刻展开攻势,全部给我拿下!”
哥舒憾捂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肩膀,骂骂咧咧的下令军队展开进攻。
这些日子来,哥舒憾以最短的时间向张义潮等人学会了中原骂人的粗话,每天行军和歇息途中都狠狠要问候一遍徐昭的亲人,对他的怨念是深得很,也对雍州境内的抵抗军队十分暴躁。
当然,最主要还是怕延误了刘策的战略部署……
“防……防御~”
见骑兵汹涌的朝自己扑来,李勖吓得魂不附体,忙命怒虎军结阵迎敌。
可那些怒虎军的士兵也早就吓傻了,他们从未见识过骑兵的威力,一时间是显得混乱不堪,在哥舒憾的牧族骑兵进入百步范围后,才堪堪列阵完毕。
“不要慌,稳住,弓箭手,瞄准!”
李荡也协助李勖一起稳住军阵,但能不能顶住骑兵的进攻,谁心中都没底气。
六十步距离……
“放箭……”
“飕飕飕……”
李勖和李荡同时一声令下,仅有的两百弓箭手,齐齐攒射出手中的箭矢,向疾驰的骑浪贯落。
“分散,隐蔽……”
作为先锋的七百牧族轻骑兵在指挥将领一声令下,齐齐散开阵形,将身体半挂在马身一侧,让怒虎军这一波箭雨攒射尽数落空。
“可恶……”
眼见战果几无,李勖恼怒的叹息一声,心中产生一股绝望的无力感……
接下来,牧族骑兵三百五十骑一组,从两翼散开,对怒虎营展开了迂回包抄的战术,同时将戳与背后的马弓取下,搭上一支支冰冷的狼牙箭,对准了错身经过的敌人。
而在正面方向,一千重甲骑兵排成五列一字阵型,脸上带着冰冷的面甲,手持明晃晃的环首刀,带着排山倒海的压迫感,策马徐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