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面带喜色,对韩旷说道:“回禀韩太守,将士们现在情绪稳定,自军督大人的粮草送达关内后,那股焦躁和不安也被压了下去,军中的怨言也少了很多。”
“很好……”韩旷点了点头:“军心才是战场御敌的关键,这次本太守可算是欠了汉陵侯一个人情啊,对了这封信是军师许静送来的,你们先拿去看一看,本官究竟该怎么做……”
张定边上前递过信,看完信上内容,待专交给崔谅后,向韩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军督大人身为中原北地八省军政总指挥使,我等自然是对他马首是瞻了,何况军督大人为人极其血性,
他在远东的事迹末将也是略有耳闻,韩太守,这还用选择么?当然是选择听从军督大人的调遣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韩旷眉头一蹙,“如果我玄武关真的倒向汉陵侯那边,就等于是同章总督撕破脸皮了,这个后果可曾想过?”
张定边当即说道:“那又如何?韩太守,这些日子来这总督府是怎么待我们的都忘记了么?眼睁睁看着关内缺粮,将士们一日一顿稀粥而无动于衷,
要不是今日军督大人仗义运粮,怕是用不了三日,关内就会断炊,若被蒙洛人知道消息趁虚而起,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至于撕破脸皮?哼,现在其实已经和撕破脸皮又有什么区别?他不断拖延粮饷的行径早已引起关内将士极大的不满和怨气了……”
听完张定边的话,韩旷又把眼角瞥向崔谅:“崔参将,你觉得呢?”
崔谅仔细看完信上内容,正做沉思之状,听韩旷问及,放下信件回道:“韩太守,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韩旷说道:“这还用问么?你和定边都是本官左膀右臂,难道还要说假话搪塞不成?”
崔谅说道:“韩太守,属下是有一说一,这次总督府拖欠军饷的事,属下认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知为何,属下觉得章总督似乎是在有意为之,好像要逼的我们玄武关大乱才满意,
不管他的目的为何,属下以为我等对他不得不防一手,以免影响整个玄武关部署,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韩旷闻言,眉头一皱:“崔谅,你可不要信口开河,你知道这话要传出去,会对军心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么?”
崔谅淡淡地说道:“韩太守,您是知道属下的性格,向来公私分明有一说一,何况这只是属下的一丝直觉而已,
试问韩太守,这次前去威远城讨要粮饷,就未曾发现他府厅内有几名异族人的身影浮现么?
堂堂总督府,居然出现异族人身影,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
韩旷闭口不语,其实这次去总督府催粮,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府厅内出现的异族人身影,以韩旷的判断基本可以断定这几个异族人就是蒙洛人,还是八幡之中身份地位显赫的贵族。
不过,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怕万一真如自己所想这般总督府与蒙洛人暗中勾结,那会引起怎样的动荡。
“什么?章总督府上有蒙洛人的身影?崔谅你说的真的假的?”
张定边一听总督府上有异族人出现的身影,激动的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满脸震惊的向崔谅问道。
崔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跟韩旷说道:“韩太守,有些事虽然不愿去面对,但我们却又不得不面对,其实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明白,
整个黔州远比我等想象的要复杂,当然,在下不过一介守卫疆土的士卒,无法猜测上官的心思,
只知道要想御敌首要就是军心稳固,但很显然,有人人并不想让玄武关将士齐心对敌,总喜欢搬弄些自以为是的小手段来挫锐气……”
韩旷轻笑一声:“听你的意思,是支持倒向军督府汉陵侯这边了?”
崔谅说道:“其实,从韩太守你打开关门,接收军督府释放诚意那一刻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为难自己呢?
大周31年冬季那一场血战,军督大人已在守军将士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如索性就借此向军督府靠拢,至少不必再为粮草的问题看总督府眼色。”
张定边起身对韩旷劝道:“韩太守,崔参将所言甚是有理,万一章总督真的勾结异族,
引蒙洛人破关而入,我等可是中原百姓的罪人,将会遗臭万年,请您三思,莫要寒了兄弟们的心呐……”
听完崔谅的话,韩旷起身在府厅内来回一阵踱步,最后面色一敛,沉声做出了决定:
“本官深受多年皇恩,自要替大周百姓守好这座关隘门户,既然朝廷旨意由汉陵侯执掌北地八省,那即日起,我玄武关十五万将士自是以军督府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