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银子呢?”
摆放军饷的帐篷内,军需官望着遍地打开的箱子里满是碎石泥砖,震惊的当场瘫坐在地……
边上的士兵扶起军需官,小声说道:“军需长,我们从方指挥使地方领到的就是这些,除了放在最边上五箱里装有合计一万两银子外,其余都是这些碎石泥土……”
军需官闻言,只觉得自己脑袋一阵眩晕,胸口一阵气闷,好不容易定下心绪,才抓过一名士兵问道:
“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这让我如何跟那些兄弟交代?要是让他们知道今天领不到军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么?”
士兵努力挣脱军需官的铁掌,退后两步委屈的说道:“军需长,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饷银送抵之际,是由方指挥使亲自签收,之前一直不让我军需营接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
军需官闻言,陷入沉默之中,额头汗水如雨点般滴落,一双眼眸无芒的盯着那一箱箱碎石泥土,久久无法回神。
“军需长,事到如今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周围的士兵也同样焦急万分,“现在兄弟们都等着发军饷呢……”
然而,军需官依旧没有任何言语,怔怔的望着那堆“军饷”没有说一句话。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候,方达的声音在帐外沉声响起。
军需官这才回过神来,和周围士兵一起向帐外望去,却见方达和唐绝在亲卫的护送下,踏入了帐篷内。
“见过方将军,唐副将军……”帐内军需营的士兵连忙向放达几人下跪行礼。
“免礼……”
方达抬抬手,径直走到那堆方“军饷”的箱子前,登时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指着它颤声问道:“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军需官忙对方达解释道:“方指挥使,小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军饷接到手中就成这个样子了……”
方达眉头一皱,对军需官沉声说道:“老王啊,你跟了本指挥使也有十年了吧?本指挥使一直对你信任有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军需官立马跪在地上,对方达说道:“请指挥使大人明鉴,小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接手这批军饷开始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即使要动手脚时间也不够啊……”
方达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老王,别跪了,你的为人本将军还是信的过的……”
军需官松了口气,谢过后从地上爬起,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方达巡视了一圈,眼神逐渐变得阴冷无比,一脚踢在一口装满碎石的箱子上,怒喝道:“真是岂有此理,看来我们都被城里那群狗官给蒙蔽了!
本将军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把军饷送来,可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那群狗官还要戏耍我等,可恶,真是可恶!”
发泄完情绪,方达拍拍军需官的肩膀,厉声说道:“老王,这一切都是本将军的疏忽,是我太过相信那群狗官,没有仔细查验军饷虚实,
放心,我现在亲自跟兄弟们去说,这笔账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找他们讨回一个说法,我不能让兄弟们再这么受委屈了!”
话毕,方达和唐绝等人大步走出帐篷,留下一脸懵逼的军需官和他的下属,径直向士兵云集的场地走去。
但军需官以及他的下属谁都不会想到,这批饷银早已被方达、唐绝等军中高官给私下贪墨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是一条发财的“捷径”,只要敢纵兵闹事就能让城里那群坐拥金山银山的世家子弟妥协,所以想借此获得更多的利益,只有将那些士兵的不满无限放大,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
深夜,刺史府内正在操办侯龛的奠礼,一家子哭的是昏天暗地,各前来悼念的官员也是各自哀声叹气……
侯夫人哭的伤心欲绝,趴在侯龛灵位前嘴里不停喊着“带我走吧,我怎么活啊”之类的话。
就在她即将哭晕过去的时候,边上的侍女这才上前将她拉开。
等侯夫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人开始悼念时,她趁人不注意,转身背对众人,从素衣袖子内中搜出一个精致的梳妆盒,打开后边照镜子边往脸上抹粉底,完全没有了之前伤心欲绝的态势。
这么一个梳妆盒是侯龛在时从远东托人买来的,连同内中水粉胭脂在内,足足花了二百五十两黄金,按金银比例一比三十,就是七千五百两,当真是奢侈至极。
“胡员外前来悼念侯刺史,献白银五千两~”
“张大人前来悼念,献白银七千两~”
“王大人……”
每一个前来悼念的宾客无一不是携带真金白银而来,换句话说,这种场面你要没钱都没资格来悼念……
“不好了,出事了,城外的军队开始攻城了~”
本该“完好”的场面却忽然被一个急冲而至的家丁给打断了,他满脸惊恐的喊出了让整个灵堂内都亡魂丧胆的消息……
隶元官兵,这一次,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