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闻言没有回话,只是怔怔观望崔莺馨一阵,随即摇摇头:“算了,毕竟我答应了兄长给她一条活路的……”
顿了顿,姜泽忽然又道:“但这种女人不能再住在总督府上,免得脏了我姜家的名声,得找个由头将她和怀里那个孽种一起赶出去!”
邬思道回道:“总督大人放心,属下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姜泽罢罢手道:“这种小事本督已经让梁温着去安排了,你先随我去房去办正事……”
“是……”
邬思道应了一声,跟随姜泽一起朝他的房走去。
二人刚到房门口,就见姜泽的管家候在门外,见到姜泽,连忙小跑至他跟前小声说道:“启禀老爷,东郡太守步渊正在府外恭候,并命人送来一份厚礼,请您过目……”说着,管家将一张镶金的礼帖递到姜泽跟前。
不想姜泽望着那张金帖只是一阵冷笑,并没有接过:“这个步渊,他倒是无利不起早,你回去转告他,他的心意本督知晓了,让他把东西都收回去,明日再来吧……”
话毕,姜泽径直和邬思道一起,步入了房之中。
甫一进房,姜泽却见自己桌案前坐着个二十多岁,身穿儒袍的青年正将头埋桌前,似乎提笔写着什么。
这青年是姜泽的二儿子,姜朴。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我房的!”
姜泽一声厉喝,吓的姜朴浑身激颤了一下,连手中的毛笔都落在桌上,毛蘸上的墨汁溅的整张桌子四处都是。
“孩儿……拜见父亲……见过,见过邬先生……”
姜朴连忙畏畏缩缩的来到姜泽跟前,对他拱手行了一礼,由于内心恐惧,导致他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干什么!”姜泽没有理会姜朴的姿态,依旧冲他大声吼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经我允许,不准进入房,才来远州几天就给忘记啦!跪下!”
姜朴本能的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雨水般滴落,瞬间染湿他眼前的地板,努力滚动几下喉结,才鼓起勇气对姜泽说道:
“父亲,孩儿只是在这里学习些理政之策,好日后能为父亲分忧……”
姜泽闻言,面色一沉,随后抬起一脚狠狠将他踹翻在地,怒斥道:“你个废物还能给我分忧?瞧瞧你这样子不给我添乱就烧高香了,
你说我能指望你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每次看到你就让我心烦,当初真不该把你生下来!”
说完,姜泽一甩衣袖不去理会倒在地上的姜朴,和邬思道一起,来到自己的案前,望着乱糟糟的桌面,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一把抓起一块砚台朝姜朴狠狠砸了过去。
“砰……”
一声轻响,姜朴避之不及,额头被砚台砸中,顿时起了一个血包,连同砚台内残余的墨汁也洒了他一脸。
“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姜泽的大喝再次在房响起,只见他一脸怒容指着姜朴,丝毫不顾及他额头的伤势,一把将之前姜朴写的纸张揉成一团狠狠的掷在地上。
面对姜泽的怒火,姜朴不顾伤势,任凭血痕顺着脸颊滑落,跪在他面前低头求饶:“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知错就完了?”姜泽显然不打算这么就放过姜朴,“如果一句道歉就能掩盖自己犯的错,那还要法度何用?今日就要用家法惩戒,好让你长点记性……”
姜朴闻言,脸上出现极其惊恐的神情,但却没有勇气再求饶,只能跪在地上不住颤抖。
而在姜泽边上的邬思道,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向姜泽替姜朴求情道:“总督大人,令公子也并非有意的,依属下之见,就且饶过他这一回吧?”
“不行!”姜泽断然拒绝,“无论是谁,既然犯了错,那就得付出代价!今日我若放过这个孽障,指不定以后还会做出危害我姜家利益的事来,不要以为他是我儿子就能网开一面!”
说到这里,姜泽又冲房之外大吼一声:“梁温!”
候在门外的另一个管家梁温当即进入房对姜泽点头弯腰:“老爷,何事?”
姜泽指着姜朴说道:“把这混账东西拖到后院,扒掉衣服,鞭笞二十!”
“是,老爷!”
梁温闻言,面色平静的应了一声,随后唤来两名家丁,粗暴的架起姜朴向房外拖去,而姜朴则早已吓的面色苍白,浑身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任由家丁摆布。
“记得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后院,让他们看看,违反家法规矩,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顺便告诉他们,现在的总督府跟以前不一样了!”
临了,姜泽还不忘对梁温补充了一句,直让边上的邬思道眉头紧皱,暗道:这姜朴就是为人太过老实懦弱,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过错,虽然不及姜松和姜柏这俩兄弟聪明活络,但该有的世家风度一点都没失过……
说到底,这姜朴今天这样还不是姜泽这个当爹的逼太紧么?压根就没把他当亲生骨肉对待。
在姜家最痛苦的事,就是当姜泽的亲人,简直就是上辈子似乎作孽太多造成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