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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菡天闻言顿时大惊,因为皇甫翟所言就是接下来自己要宣布的计划,可是这个计划除了自己跟三位长老以及屏风后的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算算时间,皇甫翟进入神都不过一天时间,他又是如何知道这次计划的?
皇甫翟望了陈菡天和公孙禹二人一眼,然后说道:“看来我猜对了,真是没想到,在我不在京城期间,墨家的弟子居然不声不响变的如此有胆识,身为钜子的我,是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公孙禹问道:“敢问钜子,你是如何知晓这些我们的计划?”
皇甫翟说道:“从今日进城我遍寻不到墨家的暗记时,就已经断定墨家可能有了大的变故,后从鲁阙口中得知今夜你们将在垒云阁内有所密谋,便早早进入了内城之中四处打探,
接着与其他墨者接触中,了解到他们都对具体布置完全不知情,更加笃定了自己这次的密谋非同小可,但除此之外我还是无法将你们这次行动与刺杀卫稹联系一起,
直到我进入这座屋子,就基本断定了墨者口中的大事究竟是一件怎样的惊天动地之举,想必屏风后这位贵客是皇宫大内之人吧?”
“你是如何知晓我是皇宫中人?”屏风后的身影听闻皇甫翟的话,顿时震惊不已,“除了眼前两位长老,我从未和他人说及过我的身份。”
皇甫翟背对着屏风说道:“说来也是巧合,我在来此之前,特意去了趟宇龙轩会见一名朋友,恰巧和一名喝的烂醉如泥的宾客起了一些冲突,从他言语中得知他身份是皇宫内侍,身上所携带的香囊和你现在身上所散发香味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甚至更为浓烈扑鼻,
这种香料极其珍贵,而且又是属于皇家贡品,非皇室或亲近成员是不可能拥有这些香料的,如此断定你定是宫廷之中,至于你真实的身份也不难猜,
敢于和墨家勾连刺杀皇室的人,地位又是如此显贵,绝不是普通的人,姑且留些余地,就不揭穿你了……”
屏风后的人影沉默了片刻,随后带有金属回荡的嘶哑声再度响起:“不愧是墨家钜子,短短时间就能才到在下身份,真是令人佩服万分,那么钜子,到了这个地步,你身为墨家钜子肩负重任,愿意为墨家重新崛起与我合作么?”
皇甫翟沉思片刻,对公孙禹说道:“你们密谋这一天已经多久了?”
公孙禹回道:“不瞒钜子,为了这一天,我们三位长老策划了足足一年,墨家真的不能再这么悄声无息的躲在阴暗处,应当将非攻兼爱的理念播及整个天下。”
皇甫翟想了想,又对屋内桌案前的墨者问道:“你们呢?也愿意参与这次行动,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话音一落,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孩童”立刻起身对皇甫翟说道:“钜子,与其让墨学这么沉寂默默无闻,倒不如舍命一搏,墨家不该被世人遗忘……”
皇甫翟望着那“孩童”,忽然笑道:“这么多年来你至今还未长大么?朱增麟朱执事?”
朱增麟闻言,脸色一黑,对皇甫翟说道:“钜子,你何苦挖苦在下,在下天生残疾,受尽天下人耻笑,唯有墨家才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自十六岁加入墨家至今已有十三年,在下不敢说自己对墨家有何过人贡献,但这么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用尽了心思……”
皇甫翟淡淡地说道:“朱执事误会了,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来,你的脑子为什么和个子一样,同样没有半点涨近。”
朱增麟闻言,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皇甫翟字字句句都刺痛着他内心软肋之处,被他一顿数落之后,忿忿不平的坐回席子上。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身体残疾一辈子被人诟病耻笑,只想获得皇甫翟一句认可的话,哪怕只有一句他也会好受些,可惜他还是失望了。
秀红阁“六艳”之一的宫洁心见此也起身对皇甫翟欠身说道:“钜子,奴家虽为一介女流,但也是深受墨学熏陶,亦希望能让墨家重现与世,给百姓带来一线曙光,为此奴家愿为这个理念付出一切……”
“钜子,我等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愿为墨家,为苍生百姓舍弃这副凡躯……”
屋内所有人都起身向钜子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一时间气氛变得的格外凝重。
而皇甫翟则取起铜镜,望着镜面中自己的倒影,缓缓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拦呢?身为墨家钜子,自然也是希望墨家重新处在阳光之下,甚至步入朝堂,让墨学理念让全天下尽知,
而我皇甫翟,也会成为继始祖墨子之后,最伟大的墨家钜子,让世人为我立碑建祠,永远铭记我中兴墨学的丰功伟绩!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众人闻言齐齐一怔,陈菡天拄着拐杖当即问道:“钜子,这么说你是同意我们这次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