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认真的讲述着宿十二这三年来经常干的事情,几乎每一天都是重复的,他讲得很认真,不会因为这样的坚持很让他感动,只是因为想让凌子语更认真的听。
“我说这些话,和你所见一致,对吧?”
的确,段安和宿十二是三年来的好朋友,晨跑的终点是段安家,然后便会在他家洗一个澡,这是日复一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人敢说自己比段安更了解宿十二。
“知道为什么我会跟踪你吗?”
段安反问道,但是也没给凌子语回答的时间,他便自己回答道:“宿十二没有发现你在跟踪他,但是我发现了,所以你决定好好看看,凌家二小姐跟踪自己的丈夫,所谓何意!”
“所以呢?本着大道理讲,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凌子语有了一些不讲理的意思,这是凌成风没有想到的,也是作为世家儿女不应该有的,拥有的应该是精明与聪慧。
段安并不意外,表现得很淡然,这是被揭穿后正常反应,撇撇嘴:“是没有关系,但也有关系,我和宿十二的关系远比你和他的夫妻关系要好得多,您说对吧,凌先生!”
前半句,是对凌子语说的,回应的便是她那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后半句便直接将矛头转向凌成风,像是反问,又是微讽,说实在话,段安的话比凌子语的不讲道理更有力量,但也恰好是这样,段安才能如此掷地有声,胸有成竹。
话说到这,凌子语有些黯淡下来,明显没有之前那个语气,凌成风暗暗摇摇头,这已经不是自信的问题了,而是被打到了七寸上,段安不苟言笑,显得尤为笨拙,最后撂下一句话:“他醒来后,你们就离婚吧。”
说完这话,段安便走了,不是因为打破凌成风的平静促使他怒了,也不是因为凌子语的脸色变化以及那开始不坚定的语气,都不是,段安恰到好处的离开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
病房内沉默着,很是安静,但内心绝不安静,随后片刻,凌子语吼了出来。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话的,凌子语便小声啜泣了下来,凌成风看着女儿如此惹人怜的模样,不尤叹气一声,但自己的拳头却暗暗握紧,像攥紧了什么不想放出来。
最后凌成风还是忍不住了,这小子也太让人讨厌了,一圈打在墙上,映出一圈拳头模样。
段安并未成功走出医院,而是遇到了凌家母女,认出并拦住,认出他的是凌母,因为他和段安的母亲是麻将友,凌母略带怀疑的语气问道:“段家儿子,你来这里干嘛。”
段安看着凌母的脸,歪头,想起来,这是长期和自己母亲一起麻将的将友啊,有些惊喜的叫道:“凌阿姨,我来看看我朋友,你们呢?”
凌母与段母的是非常要好的麻友,但也只是限于桌上的好朋友,毕竟,一个是世家家母,一个是有钱人家的母亲,能够一起打麻将欢声笑语,自摸几手,炸胡与放炮,更别提什么桌上的女人友谊,鞋子与衣服虽然是促进女人友谊进一步升温的催化剂,但这限于下层与中层社会,对于这片大陆来说,世家的家母,豪门与古树豪门的家母,有钱人家的女人,仅此一条交织线是没有办法真正建立一丝半缕的交情的,那是许多肮脏的交易在互相交织,缠绕,牵扯,循环。
而段安恰恰不喜欢这类交易。
“哎,我家那老家伙让我去公司给他拿东西,结果根本没有,让我们白跑一趟,这一来一回的,可把我累坏了。”
“阿姨,这怎么算累呢?这....这是锻炼身体,你还年轻,动作着,说不定将来能活个七八十岁呢。”
这一说,着实让凌母喜笑颜开,咧开嘴,笑的格外开心,然而凌子弦却注视着到了段安一个非常细微的表情,那是.....嫌弃?
凌子弦很纳闷,为什么嫌弃?
段安似乎也注意到了凌子弦的目光,对凌母说道:“阿姨,这一定是您的大女儿对吧?”
“我有些话想对她说,您看.....”
凌母听到这话,带着一种“看清一切雾瘴”般的眼神深深的看了眼两孩子,略带深意的朝段安点头,拉了下凌子弦几下,昂昂头,一副怂恿姿态。
待凌母走后,凌子弦问道:“什么事情,说吧。”
段安也不客气:“是你妹妹把宿十二送进医院的,虽然你们给予赔偿,但我仍然觉得这件事情没完。”
凌子语愤然道:“不然你想怎么样?”
段安双手环抱,理所当然道:“不如离婚吧,我没办法看着我哥们在你家受苦,遭受迫害。”
“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段安轻笑道:“我说话一向很负责任!”
“凌子语和宿十二压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必要强行绑定?再者说,你以为凌子语打宿十二是因为吃醋生气吗?”
段安说着的同时,也打开了网络上的拿点击率破千万的视频,“是因为她可怕的占有欲!”
“但宿十二从来不是东西。”
段安最后的语气,轻蔑意思表于水面上,让凌子弦怔了怔,不禁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