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早晨,我们来到了头道河村,还没进村口,我们就看到了张喜顺。
几日不见,张喜顺真是大变样,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着腻子大衣,带着帽子,和留守老人差不了多少。
可此时,张喜顺身着冲锋衣,脚踩登山靴,一副运动健将的样子。
村口只有张喜顺一个人,我疑惑道:“其他人呢?”
“甚其他人?”
“不是说七八个人吗?”
“他们把活干完了。”
我越听越糊涂。
张喜顺毫不客气的上了车,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指挥四驴子按他的路线开。
我坐在后排又是递烟又是递水,反正一口一个垛爷叫着,把老头忽悠的很开心。
接着良好的氛围,我问道:“垛爷,您不带装备吗?”
“甚装备,不用带,直接走。”
“就咱们四个上山吗?”
“咋?你还用八抬大轿抬吗?”
这是张喜顺在敲打我,张喜顺这个老逼登还玩老马帮那一套,说一不二,说什么是什么,根本不让被人问。
我有一种花钱请大爷的感觉。
四驴子深一句浅一句的和张喜顺扯闲篇,说什么出来以后,安排八个妹子给他松筋骨,张喜顺对此并不感冒,反倒是一言不发的赵悟空很得张喜顺的喜欢,张喜顺主动和赵悟空说话,从家庭问到了工作,又从工作聊到了讨没讨婆姨。
很快,张喜顺指挥我们到了一个行将荒废的村子,这个村子有五幢房子,只有一户有人,还只是一个八十来岁的老头。
见张喜顺来,老头慢悠悠地推开了院门,比划着让我们把车开进去。
老人为我们准备了早饭,没有米饭,全都是肉,就是大铁锅煮的羊肉,除了咸,我吃不出别的味道。
张喜顺让我们尽可能多吃,下一顿得天黑了,多吃点才有体力。
吃完饭,来人掀开被子,里面有四个包,比小学生的也大不了多少。
我很疑惑,只带这点东西上山,肯定不够,可我又不好问,真怕张喜顺尥蹶子。
张喜顺看出了我的疑惑,也没说什么,让我们背上包直接走。
开始上山的时候,我还是满怀新奇,乐乐呵呵地跟在张喜顺后面。
张喜顺真是宝刀未老,嘴里含着一根烟也不抽,就用嘴唇叼着,尽了就再换一根。
可渐渐地,我就有些后悔了,秦岭真是不是人能爬的,又陡又滑,还他娘的有积雪。
锋利的岩块和崎岖陡峭的山路无时无刻都在刺激我的内心。
其实我们走的路也不是山路,就是相对平整一点的区域,张喜顺走在前面,我们三个身后排成一堆。
我们踩的都是在积雪中冒尖的石头,看着是光秃秃的石头,但踩上去的感觉绝对不一样,可能是石头比较凉,上面有看不见的露珠,每走一步,都得加倍小心。
更要命的是山风。
本来在石头上行走就是摇摇晃晃,呼呼的山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有时候突起一阵妖风能吹得人后退好几步,凶险无比。
这么说吧,要是一块石头没踩好,那直接轱辘下山,没有任何树木的秃山,想要停下来也是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