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是这样一个人,他于子卿拿什么去比?
若阿盈真的移情于这个人,他于子卿有什么资格阻拦?
和这个权势遮天的人相比,他于子卿又能给她什么?
不,连兄长于谨都仰他鼻息,他于子卿连和他相比的资格都没有。再纠缠下去,只是体面丧尽,自取其辱而已。
他紧闭了一下眼睛,绝望地转身而去。
宇泰默默注视了片刻他的背影,便辞别了于谨,跨上马缓缓离开了。
莫那娄陪着宇泰一同骑马,想到方才于子卿的举动,笑说:“那小公子是疯了吗?居然敢问出那样的话?”
宇泰脸色阴沉:“他没疯。他是怕我亏待了他的心上人。”
“冉氏?”
宇泰未说话。心里却在奇怪,两人在青庐后面说了什么,于子卿那个弱生,居然敢那样挑衅他。
想到冉盈今晚的表现宇泰又有些窝火了。特意让贺楼齐送信给她不准她来,她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来观礼。观礼就算了,琴弹得那么差,还敢没脸没皮地玩什么鼓琴相贺。两个人居然还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实在可恶!
提到冉氏,莫那娄又笑着问:“丞相今日为何放过她了?”
沉默了片刻,宇泰说:“她今日心情不好,随她去吧。”
忽然念头一转,转头看着莫那娄说:“明日你亲自去跟她说,上次孤从未央宫把她救了出来,别以为就能这么算了。如今孤想好了,要她入府为婢来报答,让她准备准备,明天落日之前来丞相府见孤。”
“入府为婢?”莫那娄吃了一惊。若是真喜欢她,纳为别室便是了,还入府为婢做什么?这不像是在要她报答,倒像是故意挑着她生气。
宇泰想到她今天哭得眼睛通红的样子,竟轻轻一笑,莫名地很想看她生气嘟嘴的样子。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道:“今晚那两个孩子大概都会睡不着吧。”
也不知道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会不会一个人偷偷哭上一夜。
冉盈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轱辘碾过街道发出的咕噜声,忍不住将头轻轻靠在车壁上,只觉得神思俱疲。自打和子卿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从眼前一页页翻过。他在雪夜救了将要冻死的她,他为她延请医生,亲侍汤药,他又将她带入青松院,竭尽所能地关照她。
她欠他的,已无法回报了。
忽然听到贺楼齐在外面问她:“阿冉,我很好奇,你和于二刚才在青庐后面说了什么。”
冉盈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你管我和他说了什么。”
贺楼齐笑道:“我是无所谓,但我看丞相的脸色黑得有些难看。你多少也要顾忌一下他吧?”
冉盈心想,莫名其妙,我同他非亲非故,什么时候开始,我干什么事情都要顾忌他了?
贺楼齐说:“我说你啊,丞相不让你干什么,你偏要干什么。他都特意传信给你不让你来了,你怎么还敢来?他总说你胆儿肥,你这胆子啊,确实是忒大。”
冉盈嘟囔:“我又没给他卖身为奴,我要干什么他管得着么?”
贺楼齐嗤了一声:“你现在说这话,将来可别咬着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