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头呀,还是得你去劝劝吴公子,这都揭了柳厨娘一个月的牌了,这一下子不揭了,这柳厨娘的心思都白花费了呀,她要再说到当家的耳朵里,还不得给你惯个狐媚的名头呀。”秋华愣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自己本本分分的工作,从不敢招惹后厅的那几位厨娘,知道他们和当家的那是一起患过难的,从来只有恭敬的份儿,抢她们男人的事儿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姑姑,你告诉我吴公子现在在哪儿。”刘管事指引着秋华到了吴士淮定的房间。
秋华踏进来的一瞬间,吴士淮眼睛就移不开了,秋华恭顺的低着头,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吴士淮欲伸手拉住她的手,刘管事见此状,赶紧上前。
“吴公子,这秋华来了,她呀,不是这里的厨娘,是不翻牌的,她只是个采买的丫头,上不了二厅给您掌勺的。”吴士淮没有回管事儿的话,秋华见这吴公子说不通,有些着急了。
“她是鎏金堂的吗?”刘管事看看秋华再看看吴士淮。
“这···是的。”吴士淮将杯中的酒一口喝掉。
“鎏金堂竟然有厨娘掌勺的规矩,又说了可以由宾客自行挑选厨娘,也没说只能挑选厨娘,我现在让她给我掌勺有错吗?”吴士淮眼中毫无退缩之意。
“这····吴公子,堂中虽没有说这条规矩,但厨娘向来有自己的牌号,我们只让宾客挑选牌号,您这看人下菜我们这还真是第一次。”刘管事还是努力劝说。
“笑话,自己立的规矩有漏洞,给我找着错处,说与你们听,竟然还质疑本公子。”秋华心里如打鼓一般,见刘姑姑额间已溢汗了,这吴士淮若只是布行之子也就算了,偏偏他有个在建安城做守备的舅舅,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儿。
秋华的指甲狠狠戳了下自己的掌心,提了口气。
“吴公子要怎样才肯放过秋华。”吴士淮听到清泉一般的声音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此时的她眼睛里能看到自己,这一个月为了见她,他每天点厨娘的菜,就是因为厨娘们上菜的盘碟她会准备好送入房间,这会儿他能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不然每每只能在后门偷看,实在狼狈,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是在街上,她在瓷器店挑选碗碟,那日自己正好和父亲吵架出走,见一瓷器店想转手将自己从家里拿来的瓷器卖给店家。
不知道典当的吴士淮和老板理论了好一番,推攘间,他将店家的一个花瓶打碎了,摸摸身上,一块银币都没有,正羞愧间,一女子递给了店家银币。
“这位公子打碎的花瓶我来支付。”吴士淮不是好色之人,但见到女子柔美的笑容,清泉的声音,心里某个地方有丝潋滟淌过。
“吴公子,我是鎏金堂的采买丫头,好几次看到吴掌柜和您到鎏金堂听,这个花瓶作为谢礼,我帮公子支付。”吴士淮还在晃神,听到女子的话才知道是鎏金堂的人,父亲喜欢听说,自己也闲来无事,只两次陪父亲去过,这女子竟然记住了自己。
“这···多不好意思,你放心,回头我去鎏金堂的时候就还你。”
吴士淮看着平常温柔如水的女子此时眉间微颦,有些难受,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不敢直接接触她,这时候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了,竟让对方生气了、
“我就是想让姑娘陪陪我而已。”吴士淮说着脸都有些红了,秋华听不出他的爱意,只感受到恐慌和压迫。
“公子要我陪你什么,我既不会做饭,也不会唱歌跳舞,能做的就是陪公子喝杯酒了,公子可用?”吴士淮吓得赶紧站起来,想拉住女子的手臂,但秋华却后退了一步。
“你嫌弃我?”吴士淮无比挫败,心里起了一把火苗。
“好,那你陪我喝酒,喝完三杯你就可以离开。”吴士淮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他在逼她。
秋华二话不说就倒了一杯喝下去,刘姑姑见状赶紧上前阻止。
“哎哟,吴公子,这秋丫头可是没喝过酒的,您还是绕过她吧,我去叫柳厨娘来,她定能陪你喝个痛快。”鎏金堂的人竟觉得自己是终日留念美人私房的男子,叫他心里更憋屈了,自己是揭了柳厨娘的牌,除了吃饭,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一眼,现在竟让人觉得他钟情柳厨娘,厌了,又来招惹秋华了,心里气的要命,一切都变了,他的初衷也叫别人扭曲了,可见在秋华的心中他也是这样的人。
“随便你们。”吴士淮准备走了。
“吴公子!”听到她的声音,吴士淮心里又起了希望,他转过头看到秋华心如死灰的表情。
“吴公子,秋华陪您三杯,但请您今晚一定揭柳厨娘的牌。”说完又自饮了两杯,最后呛的大咳。
吴士淮气愤的头都不回就走了,秋华心里挫败极了,酒都已经陪了,人怎么还走了。
她追到了街上,吴士淮走的很快,已经不见了踪影,秋华找了一圈没找到,头已经发昏难受,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走着走着竟哭了起来。
哈哈,卢秋华,你始终被别人瞧不起,谁都瞧不起你,最后都会丢下你,永远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