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也笑着:“区区小子,何敢劳太傅大人过问。下官一向为朝廷效命,敢不殚精竭虑。何来春风得意之说。倒是太傅大人,自那日去府上拜会之后,下官就再也没有见过梁太傅高颜、聆听太傅教诲了。听说太傅前阵子染疾在家,如今可大好了啊?”
老狐狸,现在手手脚脚的都被拾掇干净了,眼看着老实了一阵子。现在爬出来是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梁景睿嘴角小小地抽了一下。
这臭小子刚见面就提上次代宇泰去当面申斥他的事,怕不是故意气他吧?
脸上却依旧笑呵呵的,一副宽仁长者的模样:
“托天子的鸿福,已经好全了。倒是郎长史……听说之后颇为不顺,先是被奸人绑架,后又在秦州受了重伤,都是差点丢了性命,受惊不小吧?这为官啊,也是有风险的。郎长史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啊。”
臭小子还不夹着尾巴老实点?仗着宇泰的恩信到处树敌,早晚被人抽筋扒皮收拾干净!
冉盈笑了:“太傅大人说得是。郎英年少无知,大概是平日里太张狂了,怕是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明枪暗箭的都往这儿来呢。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郎英一定吸取教训,以后勤勉做事,低调做人。”
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绑架是你主使的!
梁景睿也跟着笑:“长史这话说的!长史是柱国面前的红人,别人都还怕会开罪于你,哪有你得罪人的。”
臭小子,仗着宇泰撑腰就如此嚣张,怕不是早就把人得罪光了!有你好受的一天!
冉盈拱拱手:“太傅大人取笑了。柱国也曾训诫臣下,不可仗着年轻太过轻狂。论低调,我还得跟太傅大人多学学。望太傅大人不吝教我。”
老狐狸,成天闷着头干坏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狐狸尾巴早就在外面晃瞎人眼了。
“哪里哪里……长史谦虚了。”
梁景睿接不下去了。
冉盈忽然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不懂规矩的,竟还让太傅站在营外!太傅请——”
说着将梁景睿延入了大帐。
两人分主次坐定,冉盈急切地问:“大人可是从长安来的?城中如今情形如何?”
梁景睿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如今贼势日大,叛贼越聚越多,占据着子城,日夜叫骂。李昺将军日日苦战啊,不知还能支撑几日。”
冉盈听了,不禁捏紧了拳头。
这数日来,她能想象李昺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可是从他人口中听来,还是觉得惊心动魄。
“那——”冉盈终于切到了正题:“大人为何孤身到此?”
梁景睿说:“我听闻皇太子在渭北避祸,想着北岸荒芜,担心皇太子缺衣少食,特意带了一船衣食前来,奉献给皇太子。”
冉盈的双眼不易察觉地轻轻眯了一下:
“谁说皇太子在渭北?”
那个岸上伪装的黄门从她脑中一划而过。
他和梁景睿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梁景睿一愣,道:“朝中官员都知道啊。”
“不可能!”冉盈一口断言,“谁敢胡言乱语扰乱局势!皇太子根本就不在渭北!”
梁景睿急了,脸上的皱纹一抖:“皇太子不在渭北,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