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乐对张睢陪笑道:“府里的丫鬟不懂事,做事毛手毛脚,还望上差不要介意”
张睢洒脱地说道:“小事一桩,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求大人念她是个女娃子,不要惩戒。”
阎乐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一名秦兵手里捧着盒子走进客厅。阎乐示意他把盒子放在张睢的案上。
士兵照办,把盒子放在张睢眼前。
张睢搞不懂,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阎乐如此神秘兮兮。
阎乐不动声色,示意他打开。
食盒上面有个盖子,张睢打开,好奇地往里面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吓得全身一颤,下意识地推开食盒。这一推,食盒从案上掉下来,盖子散落在地上。砰砰砰,里面的东西也滚了出来!
众人向前一看,滚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只见那人头血肉模糊,头发蓬乱,眼角滴血,面目狰狞。即便如此,众人也能认出,人头就是刚才打翻酒壶的小丽。
一瞬间,这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整个客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窗外的蛐蛐叫。张睢历经百战,按说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怎会吓了一跳?原来,食盒送来,他以为是精美的菜肴,所以内心没有防备。谁能想到食盒里放的是人头,自然吓得不轻!当下平稳心绪,道“:郡守大人,何必小题大做。”
阎乐冷冷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犯了错误,就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她把酒壶打碎了,咱们喝酒没了酒壶,没了酒壶怎么办?那只好用她的头颅当酒壶了。”当即命人将人头拾起,盛满酒放回张睢的案上。
躲在房梁上的田仲看到这一幕,气的脸色煞白,双拳握紧。一旁朱安看出他神情凝重,怕他冲动惹出乱子,示意他不要声张,静观其变。
阎乐为了缓和气氛,叫舞女们继续跳舞!
乐师们敲着乐器,舞者们再次起舞。周围的看客们并没有因为一个婢女死了,影响心情,他们一如往常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舞女们的表演。对于婢女的死,几杯酒下肚,早已忘却了。
张睢端起酒杯,看着头颅,这口酒真的很难下咽!
思索片刻,他凑近阎乐身边低声说道:“这次来,巨子对我说,王婴之死从手段上来看很有可能是楚墨做的。来之前,我去勘查现场,从死者封喉的手法来看像极了我们墨家剑法,我敢断定杀害王婴的凶手必是楚墨所为!自从先帝驱除楚墨,楚墨与我秦墨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奇怪的是,自从当年骊山之战后,这十几年来了,楚墨在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次王婴之死,楚墨可说是暴露了行踪,他们一定隐匿在邯郸。巨子命我十三剑客来此,一来调查王婴的死因,二来要我们引蛇出洞,一网打尽。我们制定一套严密的计划,而这计划里需要大人鼎力相助。”
阎乐道:“我这边你尽管放心,那计划是什么呢?”
房梁上两位墨者竖起耳朵,极力去听,他们此来的目的就是要探知秦墨灭楚的计划。
就在这时,舞者中间突然有一名舞女摔倒在地,吸引众人的目光。
田仲一看,摔倒的舞女正是苏君。
原来刚才侍女被杀,搞的舞女们人心惶惶,她们跳舞时小心翼翼,生怕犯错,引起阎乐的不快,会像刚才侍女一样的下场!尽管如此,平日里根本不会犯错的苏君犯错了。因为她在做一个动作时看见摆在案上侍女人头,吓得她大叫一声,脚跟不稳,摔倒在地。
她这一倒,众人心想:得了,又一条人命!
苏君跪倒在地,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民知错了!”
阎乐怒道:“大胆贱民,敢胆惊扰本官,来呀,把她给我拉出去”
众舞女一同跪下磕头:“大人饶命,求求大人宽恕,她不是故意的!”
班主带着众乐师也跪下来跟着求情。苏君是乐署的招牌,她一死势必影响乐署的生意!
阎乐怒不可遏道:“谁敢求情,我要你们一同陪葬”
乐署上下噤若寒蝉,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