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让人将未央宫中还有之前赵晴若日常接触到的人统统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可赵晴若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遗漏了,便喊了佟济来问话。
“郑太医所言属实,娘娘之前的劳累确实有可能引起小产,但是也不排除接触了可致滑胎之物的可能。”佟济诚实地回道,看着赵晴若的眼里满是担忧和关切。看着赵晴若闭着眼发着汗躺在床上的时候,佟济当真是心急如焚。那一刻,他只想要她平安,她腹中的孩子平安,不论她是什么身份,不论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赵晴若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木锦见状道:“皇后娘娘可是在疑心谁?”
赵晴若轻轻摇头。她是疑心,可是又无法说出具体疑心的是谁。毕竟这宫里盯着她和她腹中孩子的眼睛,太多了。
于慎也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总不会是平白无故地遭了这一番罪的啊。”
是啊,如今虽然赵晴若心中有疑,可是未央宫中确实没有查出来什么。而她有孕之后,甚少去别人那儿,应该也沾染不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佟济见赵晴若眉头紧锁的模样,道:“皇后娘娘如今还需安养,皇上已经下令往后娘娘所用之物包括衣饰膳食,汤药熏香,都会有微臣在内的四位太医……”
“若是香出了问题,佟太医可否查出来?”赵晴若突然打断了佟济的话,急急问道。
发肤五脏所接触的衣物膳食没有问题,那气味呢?方才佟济的话让赵晴若想起了上一朝施嫔的那个孩子。当初施嫔一开始也是查不到原因,直到查到了她……
“这……若是有香体剩余,定是能查出来的。”佟济回道。
竹容听赵晴若这一问也想起了施嫔的事情,思量了一会儿道:“可是自娘娘有孕后,都甚少熏香,连平日里能近娘娘身的宫婢们,奴婢也是特意叮嘱了不让熏香的。”因为记着施嫔的事,竹容在赵晴若有孕后也特意注意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于慎接了话道:“熏香没有问题,那花香呢?娘娘正是从御花园回来才腹痛的呀。”
之前他们也想到了御花园,可是赵晴若之前也去好了几趟御花园,他们也都陪着,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木锦一下子反应过来道:“花香可以掩盖住别的气味,也许当时我们没有察觉不对,是因为有些东西混在其中了。”
赵晴若想起了自己之前常去看的茶花,眼眸眯起,目光幽暗,道:“佟太医可能辨别花香?”
佟济道:“太医院有一个小医侍,嗅觉甚为灵敏,魏晨可以带着他去辨认一番。”
赵晴若颔首:“于慎木锦,你们和佟太医去御花园查看一番,尤其是梅径和御花园东角要多多留意一下。”
三人领命而去。
竹容问向赵晴若:“娘娘,可要告诉皇上?”
赵晴若垂眸抚着肚子,道:“待确定了之后再说与皇上。”
尚未有定锤之音,她不想打草惊蛇。
……
因为赵晴若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于慎他们便仔仔细细地做了一番暗查。那个小医侍的鼻子倒真算是灵敏,竟真的在那冬日红花下的土里闻出了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就这些粉末和陈医侍所描述的味道来看,应是民间流传的堕仙散,专门作妇人堕胎之用。但是微臣技艺尚浅,且粉末量少,不能十分确定。”
佟济低着头道,眼下有些乌青。从这这些许的粉末中很难看出什么来,但是这些很可能就是罪证,于是佟济翻遍了医典和民间杂,花了许久的时间去比对,才寻出些头绪来。
果然是因为香吗?赵晴若听罢了佟济的话,垂头看了一眼隆起的肚子。难不成,真是报应循环?
“那查到人了吗?”
于慎道:“侍弄茶花的人是新调来花房的内侍沈杨。奴已经将他押去了正刑局拷问,但是他嘴严得很,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赵晴若又问:“这个沈杨可有亲人熟友?”
“这些奴也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于慎道,在宫里他总有自己的消息门路。
“这个沈杨原先是在尚仪司做事的,后来被调去了花房。听人说,他被调去之前,他老家的哥哥带着老母亲进京了做生意,但是生意不好,亏了许多钱。沈杨和人抱怨过这些事情。”
于慎顿了一顿,语气严肃:“而沈杨的老家,就是在济州。他本来应该出宫去的,却被调去花房,正是因为齐嫔娘娘夸了一句他手巧。”
“齐嫔?”赵晴若心中一凛。确实,齐嫔也是济州人士。
那这件事,是她?
竹容听完了于慎地话,咬了咬牙,道:“皇后娘娘,齐嫔一定有问题!”
木锦皱眉道:“可是如今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怕是皇上听了,不足以定齐嫔的罪。”
赵晴若略微沉吟,对于慎道:“你方才说,这个沈杨还有一个哥哥和老母亲在京中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