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冉盈看着他冷笑一声,清冷着声音说:“死去的太子还是太子吗?”
一个已死的太子,除了葬礼豪华一些,和一个已死的平民又有什么区别,对皇帝或者宇泰来说哪还有半点威胁。
一句话,说得梁景睿再也无法狡辩,一屁股瘫倒在地;也说得元钦后背冷汗涔涔。
下午察觉到梁景睿来者不善,冉盈出了营帐就去找了王盟。
她断定梁景睿带来的酒菜没有问题,因此也就可以断定叛军必趁夜前来偷袭营地,想要活捉太子。
于是她和王盟议定,在沿岸设下埋伏,守株待兔。
此时外面的打杀声大概是叛贼登岸,正在被王盟的伏兵剿杀。
帐中死寂无声,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太子、梁景睿、冉盈,几人各怀心事,等待着外面有个结果。
元钦的手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若是王盟抵挡不住叛军,他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无比漫长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一会儿,王盟进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大步走到元钦的长案前,单膝下跪朗声禀报:“禀太子,登岸的叛贼已被全部剿杀,只留了十几个活口,已捆绑了等待陛下还朝审讯。”
元钦听了这消息,这才全身一松,放下心来。
梁景睿见了王盟,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他靠岸以来,为何郎英能占尽先机。他以为他带来一个陷阱,却一靠岸,就掉入了郎英布好的陷阱里。
如今大势已去,勾结叛贼谋害太子的死罪是怎么都逃不掉了,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郎英!你这个奸诈之徒!你设计害我!!”
冉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他,转身想要出去看看形势。
梁景睿见她不理睬,继续大骂:“你这个宇泰的嬖幸小欢!!没想到我竟然栽在你手里!”
一旁的刘武听了,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没想到,冉盈一听“嬖幸小欢”四个字,顿时大怒,转身一步上前抬脚狠狠踢在他脸上,顿时踢飞了他两颗牙,满口满鼻的鲜血,趴在地上叫唤着半天爬不起身。
她气得骂道:“看我不踢烂你这张臭嘴!”
她可以容忍别人说她是宇泰的鹰犬、爪牙、走狗,那至少都是凭本事吃饭嘛!
嬖幸小欢?!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元钦见这情况,在如此紧张地气氛下,竟莫名觉得好笑。
这个郎英,在宫里怼贵妃时伶牙俐齿,在席上舞剑时英姿俊拔,智擒梁景睿时又沉着冷静,此刻怎么突然为这么一句话就如此暴怒,真是和一个小孩子一样,翻脸比翻还快。
他强忍住笑,离座拉着郎英好声好气地安抚他:“郎卿,息怒息怒……”
蓄养嬖.僮自古就在皇室和上层贵族中流行。虽鲜卑人尚武,断.袖之风不如晋时,但权贵好男.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甚至于到了宇泰这样身份的上位者,和这么个姿容绝佳又才华横溢的少年郎有点龙.阳之事,都能算是桩风.流轶事了。
所以,在元钦看来,就算是被人说成宇泰的嬖幸,也犯不着生气得踢断对方两颗牙。
冉盈被元钦拉着扯着,还在破口大骂:“我郎英大好男儿,岂能被你这个败类如此羞辱?!看我不踢断你满嘴的牙!”
说着抬脚就又要往梁景睿脸上招呼。
看他那架势活像是要手撕了梁景睿,急得元钦连连喊人:“快来人!快将梁景睿押下去!”
一壁又回头哄他:“郎卿息怒,息怒……寡人知道你是大好男儿,犯不着为这个败类动气,息怒息怒……”
王盟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摇摇头: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啊,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