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澈听了这才作罢。
赵晴若回了榻边,心中想着方才江与澈和她说的话,看着自己的儿子陷入了沉思。
为了她才学琴的吗……如果这些日子他不开心的话,为什么不见她,也不和她说呢?
赵晴若伸手摸了摸祁昭的脸。人们都说昭儿长得像祁政,但是赵晴若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更多的是像她,像她自己一样,心思敏感。
她清楚皇家的父母与儿女之间的模样,但她总不愿让自己和儿女之间变成那样。
可是她该如何做,才能不让自己和儿子变成那样呢?
“皇后娘娘。”
耳畔有人唤她,赵晴若转过头,见是许太医。
老者的脸上满是岁月的风霜,但一双眼睛仍有着年轻时的明澈锐利。
他压低了声音对赵晴若道:“皇后娘娘,臣还需多言一句。臣行医多年,什么山水都有过。依臣看,伤了太子殿下的虫子不是一般的红漆虫。在短时至人昏厥高烧,应是南蛊驯养,方有此毒效。”
赵晴若听罢,侧头看了看昏睡着的祁昭,手暗暗攥成了拳。
“多谢许老。本宫会好好照顾太子。”许太医是一直跟着祁政的太医,赵晴若知道他信得过。
许老看了一眼面容那有些祁政影子的小人儿,回头准备告退,却突然眉头一皱,对面上疲色甚重的赵晴若道:“皇后娘娘,让微臣也给您诊诊脉吧。”
赵晴若一心挂在祁昭身上,蹙着眉想也没想便开口道:“不用了。”
许太医闻言,语气加重了一些,道:“皇后娘娘若是要照顾太子殿下,必得自身康健才行。臣,请皇后娘娘的脉。”
赵晴若一怔,想起了从前许太医也是这么让祁政用药的,便把手伸了过去。
“劳烦许老了。”
……
天色渐晚,杜昭仪刚坐下动了筷子,便听见门外匆匆的脚步声。
“李昭容您等一等。”
来人不顾婢女的阻拦进了屋子。杜昭仪面色不改,执箸淡淡道:“都下去吧。”
“妹妹这时候来,是来与姐姐用饭的?可惜姐姐这里菜色不好……”
“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李昭容打断了她的话。
杜昭仪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眼神略有些委屈和不解。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
李昭容咬了咬唇,逼近她道:“太子在御花园晕倒,是不是和你有关?你让我弄进宫来的人,就是去了御花园的!”
杜昭仪看着李昭容的怒容,突然笑了。
“没想到妹妹如此聪明。”
李昭容喝问道:“你疯了吗?这可是死罪!”
“那又如何?妹妹你能去告诉皇后不成?”杜昭仪看着李昭容的眼睛,目光阴厉似蛇。
“别忘了,人是妹妹你弄进宫来的。”
“况且,身为后妃与他人私相授受,可也是死罪呢。”
“你!”
见李昭容犹豫了,杜昭仪缓缓起身,替她理了理发髻,语气似是怜惜。
“说起来妹妹花容月貌,不甘心在这里孤寂终生,姐姐也能理解。”
“但是啊……”语调微微上扬,语气从怜惜变成了轻蔑。“但是你们有着那样的家世,却还不安分,想着不该得的东西,占着不该占的位子,这才可恨。”
“有人天生贵胄,有人却生来卑贱?你说这是凭什么?”
她曾安分过,安静过,可命运还是什么都不给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也不能让那些“高贵”的人轻易得了她得不到的。
“妹妹还是心平气和的好。不然皇后起了什么疑心,先查的,可会是妹妹你。”
杜昭仪抬起李昭容的脸,方才的面上的狠厉烟消云散,又是那一副温婉模样。
“对了,那个去了御花园的人,其实我并不认识呢。”
“所以,太子晕倒,只是个意外,妹妹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