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晴若刚想开口帮叶美人说话,对方却自己先出了声:“淑妃娘娘所言甚是。妾身身子不好,难承圣宠,自当闭门安养,恐扰圣心。”
她这一开口,在场的人都不免愣了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事康昭仪。她本来还担心有了这样一位姿色出众的人和自己住在一起会分了圣宠去。但是对方自己说要闭门安养,倒是让她放心了几分,便接了话道:“叶美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赵晴若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道:“叶美人既然想要养好身子再迎圣驾,本宫便也允了。”
“谢皇后娘娘恩典。”叶美人起身谢恩,那语气里的谢意听起来带了几分真心。
赵晴若抬手让她免礼,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生出了几丝疑惑。
……
“没想到今日那个叶美人竟然就顺着娘娘的话应了。她可真是奇怪。”
长清宫内,淑妃侧躺在美人榻上,身后的婢女一边举着扇子给她轻轻地扇风,一边道。
桌前正蹲着给淑妃剥石榴的另一个婢女回道:“听说这位叶氏尚在闺中时,便是个冷性子,之前贵女们游湖赏花,她都很少来呢。”
淑妃拈起一粒石榴吃下,道:“不过从前可并未听闻过她身子弱。”
扇子轻轻一顿,那婢女伸着脑袋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说那叶氏是因为入选了才生了病的。”
淑妃侧头疑道:“她这样做,可算是欺君,叶家哪里来的胆子?”
婢女回道:“叶家胆子没那么大,才用了病当幌子,遮去了背后的事情。”
“什么事情?”
婢女道:“娘娘那几日都在准备着进宫,没有听见坊间的传闻。奴婢也是今日见了叶美人,才想了起来。”
“听说,有一个叶老先生的门生当时是准备求娶叶家小姐的,但是叶家小姐后来却被选了进来。而之后,那叶小姐就病了,直到今日才进宫。”
淑妃闻言,垂下了眼良久道了一句:“那叶氏……怕也是想窄了。皇上可是要比那一个小小的门生要好上许多呢。”
剥石榴的婢女笑着道:“娘娘何必替她想这些,她不愿意承宠,咱们皇上许还看不上她那病弱的模样呢,她自己被那些风月迷了眼睛,执迷不悟,咱们操什么心?”
淑妃轻轻颔首,想到了祁政,展眉笑了起来:“今晚皇上要过来,本宫可要早些做准备。上一次做的清藕排骨汤皇上多用了一些,一会儿你去吩咐尚膳司,本宫还要在做一回给皇上。”
晚间,祁政来长清宫时,淑妃正在案前画着一幅画。画上是一片青山连绵,山前有一线绿水蜿蜒。水边一匹骏马,两个行人。一人长裙翩翩,发绾绢花,坐在马上,低头浅笑。一人长身阔肩,一手执剑,一手牵马,望着远方。
“淑妃这是在画什么?”祁政踏进殿来,看淑妃画得专注,便上前看了看。
淑妃勾完了那天边云霞的最后一笔,才放下笔行礼:“妾身参见皇上。”
她起身拿起那张画,道:“这是妾身听过的一个故事。是一个将军救了一个身陷囹圄的女子,此后相依相伴,传为一段佳话。”
淑妃的目光从画上移开,缓缓抬眸看着祁政,眼神中如水般安流着爱慕,轻轻开口道:“郎君仗剑天下,妾亦一生相随。”
“这样的故事朕也听过几回,但都只是传言罢了。”祁政淡淡地道。
淑妃似是只听去了前半句,笑着将那画放下,与祁政去用膳。
“这一道清藕皇上上次多用了些,今日妾身又特地做了。”
淑妃亲自给祁政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淑妃有心了。”祁政专心用饭,头也没抬。
淑妃看了看眼前的人。今日祁政穿着一袭竹青的衣袍,玉冠束发,微微柔化了眼角眉稍的冷厉之色,多了一丝清俊。
淑妃看着,心念微动,又夹起一筷子菜,柔声道:“郎君用一些这个。”
祁政听她这样唤自己,微微皱眉抬起头来。
淑妃见状,连忙放下筷子蹲身道:“是妾身失言,请皇上恕罪。”她微微咬着唇,语气中有几分委屈之意。
祁政见她这般,心中生了几分不忍。其实淑妃在他面前一向安顺有礼,她的温柔也让他有些不忍苛责。
祁政又动了筷子,道:“起来吧。”
淑妃见祁政没有责备她那一声郎君,以为祁政算是默认了,便又重新欢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