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点点头,道:“施嫔娘娘和德妃一道走着,还有说有笑的呢。”
赵晴若闻言,垂眸深思。
经过良昭仪和夏家的事情之后,祁谨极少来后宫,但也偶尔会去看一看当初盛宠的施嫔。只不过王才人有孕后,施嫔好像消沉了一阵子,赵晴若每每见到施嫔,都能看出来她眉宇间愈发浓重的愁绪。
赵晴若想起施嫔,心底忍不住浮起一层歉疚与怜意。施嫔曾和她说过,要登枝成凤,才能快意恩仇。但如今的她,依旧不沉不浮。
犹记得,施嫔还曾常常往尚制司去。也许最后也实在没查出来什么,她便放弃了吧。
只是……赵晴若想起施嫔那双满盛着哀恨与决绝的眼。
她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
御花园内。
一步一处雪中梅,暗香阵阵天初霁。
德妃今日出来赏梅,正巧碰上了施嫔,便就和她一起走着了。
“德妃姐姐今日身上的披风瞧着应该是雪貂的皮毛,油顺光滑,甚是好看。”
德妃踩在雪中,唇边挂着一贯端庄的浅笑,道:“施嫔妹妹最近倒是开朗了些,常见你出门来走走。今儿话也多了,都夸上本宫的披风了。”
施嫔闻言道:“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日子漫长,总还是想找人说说话的。”
“况且上一次在皇后宫中,妾身一时口误,出言不慎,还是德妃姐姐替我圆了回来。”
前几日众妃去未央宫请安时,施嫔坐在怀有身孕的王才人身边。在皇后祁李氏问王才人身体的时候,施嫔提了一句岁和香,惹了皇后不快,还是德妃给打了圆场。
德妃见施嫔提起她的孩子,做出一副同情怜悯的模样,叹道:“本宫知晓妹妹还在为孩子伤心,。是王才人有孕是皇家之喜,皇上又不让再提当初之事了。过了这些年妹妹也该走出来了。”
德妃看着施嫔,那温柔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施嫔轻轻叹了口气,道:“妾身知道。只是妾身放不下。如今皇后仍旧高高在上,大公主已经出嫁。惦念着那个孩子的,怕也是只有我自己了。”
德妃听她言语中似是对皇后有怨怼之意,又深深地看了几眼施嫔。
“妹妹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孩子总能再有的。”
施嫔笑了笑,道:“妾身已是不敢奢望了。”
她抬眸看着德妃,道:“妾身只希望,能在后宫安然度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待施嫔走后,德妃身边的阮素道:“施嫔突然亲近娘娘,是真的有投靠之意,还是……”
德妃蹙着眉道:“今日听她话中的意思,该还是因为落胎之事对皇后怀有芥蒂。不过这突然的亲近,是有些奇怪。”
“施嫔是不是有段时间常去找郑司制?”
阮素道:“是。娘娘是怀疑……?”
德妃道:“行为有异,必有其因。不管她是真投诚还是假亲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都翻不出花来。”
阮素附和了一句,继续陪着德妃散步。
这边有人踏雪画梅,而另一边的东宫里却传出了些争吵之声。
“母后,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祁敏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见的话。
皇后祁李氏上前几步,抓住祁敏的袖子道:“那祁政押了济州知府回京,定是冲着李家来的。若是事发,你舅舅就完了啊!”
“你舅舅说,只要、只要祁政将人带不回京城,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祁敏看着祁李氏,甩开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