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以后,朝中又起了一个变故,将这些声音又打散了。
宣王侄子贩盐的罪证难寻,其中更是难查。但是奉了皇命的张远却是在一月之内就将此案犯者一一彻查了。
这是因为,有人提交了一份和宣王府来往密切的人员名单。
而此人,正是被贬为庶人,圈禁府中的曾经的四皇子靖王祁放。
这份名单不止帮着张远治了宣王侄子的罪,还让朝廷查出了其他一些背地里结党营私的龌龊事。
而在此之前,司天监上奏说皇家有枝叶延续,乃是大吉。正好近日,祁放那个因有孕被扶正了的侧室诞下了一个男婴。
祁谨年纪渐大,也越发看重子嗣之事,再加上祁放此次立了大功,一时高兴便下旨恢复了他皇子的身份。
但是只有身份,并无职权。
不过此举还是因科举舞弊淡出众人视野的祁放又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对于这个变故,有人暗喜,有人深忧。
“我就不信世间竟然有这样巧的事,司天监才说话,他夫人就生了?”
秦王内,江逍风喝下一杯酒说道。
范云也跟着哼了一句。柳宣看了看直言不讳的二人,看了一眼默声不语的祁政,转头问向一旁的张远。
“张大夫如何看?”
张远虽然接受了祁放交上来的名单,但也是在祁政的默许下。毕竟张远如今才在祁谨眼前站稳脚跟,能办好差事为上。
祁政也看向了张远,而后者眼神深了深,道:“有人想搅浑水。”
江逍风接话道:“最近鲁王常常出现在四皇子府的那条街上。”
张远蹙着眉,道:“也许是为了自保。”
“不过应该影响不大。”柳宣说道。虽然四皇子复起,但朝堂上已无多少他的位置。
他们担心,是因为当初办科举一案的是祁政,还有告发的张远。所以那人若是真地有心卷土重来,被盯上的一定是秦王府。
不过以祁政的手段和如今秦王府的势力来看,这样的担心是有些多余的。
张远点了点头。范云和江逍风则是又哼了几声。
“听说郑都督的夫人似是有和安南王府结亲的意向。”张远饮下一杯酒,看着不怎么说话的祁政,突然开口倒了一句。
祁政轻轻皱眉,又听江逍风道:
“是。听说想说的是二小姐。我还奇怪呢,朝云郡主不是也尚在阁中,怎么先轮到了次女。”
张远没理他,又道:“旁人准备先行一步。王爷也要早做打算。”
柳宣跟着道:“王爷至今尚未娶妻,先定下来也好。”
张远颔首,道:“涯州安定富庶,世家多居。而涯州知府的嫡女去年及笄,素有贤名。”
柳宣则道:“臣倒是听说户部尚有意让他知达礼的外孙女同王爷结亲。”
范云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各自举荐了人,不敢插话,只是默默喝着酒。
虽然男儿间讨论娶媳妇是常事,但是这样的氛围让范云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尤其是祁政面无表情的脸。
“此事……”一直沉默不语的祁政终是开口说了一句:“往后再议。”
众人见祁政发了话,也就只好住嘴,喝酒吃菜,闲谈了几句旁事。
散了席后,范云喝得有些多,便走得晚了一些。
他出院子的时候,看着祁政仍轻蹙着的眉间,道:“王爷。是该早日成亲。这样喝醉了回来,也能有一个帮着脱鞋的人。”
祁政心想他倒是不缺脱鞋的人,但是听着范云这一句,他还是弯了弯嘴角。
“成亲不是件易事。”尤其对他来说。
话本诗词里的男女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虽然无心风月,但是一想到将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侧,他仍旧不安。
范云知道祁政是个心防重的人。他们虽是君臣,但在范云心里,祁政一直是那个最初连刀都使不利索的少年。
“兄弟。”范云带着醉意,吐着酒气,拍了拍祁政的肩。
“你会有个好妻子的。”
祁政没有躲闪,受了这一拍和那带着酒气的话,轻轻笑了笑,然后把范云送上了马车
会吗?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