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见状出声替祁政赶人:“王爷还有政务在身,您还是先回吧。”
刘氏闻言,不甘不愿地看了祁政一眼,只得行礼告退。走出门时,正好和候在门外的元顺和于慎擦肩而过。
于慎转头看了刘氏一眼,眯了眯眼眸,才随着元顺进去。
“往后天冷,让刘氏好好待在屋子里,少出来走动。”祁政吩咐完这一句,便见元顺捧着一叠册走了进来。
“王爷,这是府中账册,王妃让奴拿给您过目。”
祁政眼中一丝惊讶之色闪过,让元德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册子上为筹备上元的花费一条条记得清清楚楚,祁政看了看数目,也不算过于靡费。
“王妃让你送来的?”
“是。”元顺回道,又多嘴了几句:“王妃有心为王府筹备佳节,事事亲力亲为,但心中仍记着王爷的清俭之道,于是便让奴从旁协助,也是特意让奴将账册拿给王爷过目。说是若有不妥之处,请王爷指教。”
这些话,倒都不是赵晴若吩咐元顺说给祁政听的。
元德轻轻抬眼看了看元顺,眸中微有讶异。
“她有心了。”祁政微微弯着嘴角,将心放下了一些,道:“王府热闹些也好。你们好好帮着王妃料理,别让她累着了。”
元顺和于慎应下,接回账册退了出去。
刚走出门,元德却从屋中出来,叫住了元顺。
于慎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便识趣地先走了。
“今日在王爷面前,倒是难得见你多说话。”元德拉着元顺走到角落,开口道。
元顺知道元德是指他方才在祁政面前替赵晴若说的好话,淡淡笑了笑:“王妃明理贤惠,是个好主子。”
“但是真正的主子,是王爷。”元德回了一句,语气略带提醒之意。
元顺忙道:“那是自然。不过,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王爷待王妃,和旁人不同。”
元德不以为意:“因为那是王妃。”
元顺噙着笑:“那也是王爷亲自选的王妃。”说罢,他便走开了。
元德站在原地回味着元顺的那句话。他一直跟着祁政,最是了解祁政对于女人的态度。
经历和地位使然,祁政不会对身边的人完全卸下防心。不过这个王妃,也许是真的不一样。
……
“你当真听见刘氏跟王爷说了这些话?”
回到主院后,于慎便向赵晴若说了自己方才在祁政房前听见的那些话。
“是。”
竹容愤愤不平地道:“她平时在王妃面前讨好卖乖,竟会背后嚼人舌根子。还好王妃将账册给了王爷,否则不知王爷听了他的话心中会对王妃生出什么嫌隙来。”
赵晴若心中却没什么不平。祁政是个谨慎的人,她知道。这也是她为什么将账册送去给他过目的缘由。而刘氏浅薄的性子,她也不是现在才看出来。
不过赵晴若确实对这件事有些在意。
“今年上贡的织云锦王爷尽数给了我。明日竹容你和木锦拿一些去给杜氏和刘氏吧。”
竹容还嘟着嘴生气,闻言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问了一句:“王妃想让我们去问些什么吗?”
赵晴若笑了笑:“只管将织云锦给她,说如果她愿意,我会请京中最好的裁缝赶在上元之前为她做一身新衣裳。”
刘氏固然可气,但是她去向祁政说这一番话,若是祁政真地听进去了,只会同时疑心她和刘氏二人。而这府中,还有第三人。
她是该欣慰,刘氏是一个容易被说动的墙头草。
因为刘氏一事,次日进宫时,赵晴若只带了于慎去。
祁宋氏起早了些,宫中的雪积在墙角,也积在了她的鬓角,蔓延了一头青丝。
秦嬷嬷端上一碗药,一边递给祁宋氏一边说道:“王妃要进宫,太后娘娘看着也有几分喜色了。”
祁宋氏接过药蹙眉喝下,然后松开眉头道:“难得有人还惦记着我。”
秦嬷嬷收回药碗。一旁的庄嬷嬷看了看祁宋氏,出声道:“太后娘娘要不要借机和王妃说一说婉宜小姐的事?”
秦嬷嬷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来看着祁宋氏。
前些日子宋相夫人进宫探望时,提过一句还在江州待嫁的宋婉宜。宋家的意思,是看祁宋氏决定。
祁宋氏垂着眼,道:“婉宜是该嫁人了。江州有许多好人家,好好相看相看,哀家也会给她备些压箱底的嫁妆。”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秦嬷嬷追问了一句。
“你还不了解晴若?将婉宜嫁入秦王府,她不仅起不了作用,反而还会让晴若与宋家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