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泰一饮而尽,兴致非常高。
渐渐地,夜深了。
元烈见宇泰已然半醺,说:“我府中近日新来一个舞姬,擅跳胡旋舞。不知柱国可有兴趣观赏。”
说话间,一个穿着紧身短袖色大摆长裙的美艳女子走进了大厅,对着席上行了个礼。鼓乐又响起了,她旋转起来,随即就在大厅中央绽开了一朵绚丽的花。
宇泰身后的莫那娄和贺楼齐见那舞姬妖丽的眉眼中隐有狠戾之色,不自觉地抓住了腰间挂着的挎刀。
那舞姬随着鼓声舒展着双臂,旋转着,旋转着,渐渐向元烈靠拢,又迅速转开,带着热烈妩媚的笑,向宇泰旋转而去。
宇泰有些醉眼迷蒙,嘴角也扯开了笑意。
那舞姬渐渐慢了下来,柔弱无骨地高抬起一条腿,身体向后慢慢仰了下去。
这舞结束了。
“好!”宇泰鼓掌。
忽然间,只见那舞姬眼中火光一闪,蓦地,妖丽的脸转为杀气。她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支匕首,寒光在她的臂间一闪,如拨云见日,飞身直取宇泰!
电光火石之间,一旁的莫那娄已抽刀挥过来,从上往下斩来。
舞姬一见,知道他早有防备,马下一沉,拔地而起,紧握着匕首又刺过去——
另一边的贺楼齐拔刀截住,气势如虹,一刀劈来,凌厉无比。
陡生变故,四下里乱成一片。
方才还逍遥悠然奏乐的乐队丢下乐器奔号而出,侍女们尖叫着到处乱窜。奔逃的人绊倒了桌椅,打翻了器具。瓜果菜肴撒了一地,红红绿绿地混在地上,又被很多慌乱的脚踏烂了,稀稀稠稠地搅成一团。
一时间,厅中大乱。
只有元烈,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到一旁,双手交相插进袖中,冷眼看着那舞姬和席上的人缠斗。
舞姬身法精绝,一个翻滚已避开莫那娄和贺楼齐的夹攻。
她灵活地身形一闪,从两人的空隙间穿过,直刺向双目醺然的宇泰——
宇泰凤目陡然一凛,眉眼间已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醺然。只见他向后一让,避开了那舞姬的攻势。长长的手臂轻轻往前一送。
她瞠目结舌,张着猩红的唇,一脸不可置信。
一把更锋利的匕首已在她的心口。
舞姬倒身在血泊中,带着莫名其妙的困惑。
螳螂捕蝉,却被蝉咬死了?
或者,到底谁才是螳螂,谁才是蝉?
真人不露相。
宇泰伸脚将她踢下座席,又伸手掸了掸衣裳,冰冷的凤目睥睨向一旁已然有些慌乱的元烈,冷声道:
“元尚这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