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太守江顺。”
蜀中物产富饶,天府之国,历来都是一块福地。自从白虎寨盘踞在东梁州的江道上,截断了蜀中物产运往建康的通路,劫走了大部分的粮草物产。朝中对附近官府对这一帮江匪束手无策越来越不满,萧衍终于下令,要巴州太守江顺倾巢而出,务必要将白虎寨的匪众一网打尽。
白虎寨约有三千人马,正面对抗全副武装的官军等于以卵击石。得到消息的匪众聚在寨子的广场上,一时间,众人吵吵嚷嚷,莫衷一是。
“不如我们投降吧,投降也许能活一条命!”有人说。
“放屁!”另一个人大骂,“我们都是被官府追到山穷水尽才来这里的,现在要投降?我先杀你!”那人说着就拔出剑来,要去砍杀说投降的那个人。
“够了!”玄成大步走过来,听到众人的争吵,高喝了一声。
众人都安静下来。
“我和严冲,全村一百多口人被官军杀得只剩我们两个。要我投降是绝不可能的。我宁可和官军玉石俱焚,死在这长江里!”玄成怒目圆睁,因为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众人皆看着他,不说话。
玄成扫视众人,说:“你们当初从各地赶来跟着我,不过是讨个活路,混口饭吃。现在白虎寨危在旦夕,你们有想走的,现在就走,我送你们盘缠。不想走的,跟着我一起死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个声音:“我们誓和白虎寨共存亡!”
这声音在人群中蔓延开,逐渐成为雷鸣般的吼声:“我们誓和白虎寨共存亡!!”
严冲对玄成说:“我们可以以一队人马在江岸的芦苇丛边诱敌深入,其他人埋伏在芦苇荡里。官军的战船进了芦苇荡寸步难行,我们再一举将他们歼灭。如此我们或许还有生机。”
如此议定,玄成和严冲回到寨子准备分头行动。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迎面疾步走来,走到严冲面前,说:“按照你的计策,即使灭了江顺,如果再来其他官军呢?还能抵挡得住吗?”
两人一愣。这个少年的面孔似熟非熟,俊朗清逸,眉眼中却又带着一丝秀气。
“阿盈?”严冲先认出了她。
玄成也瞪大了眼睛,绕着她转了两圈,啧啧称奇:“阿盈啊阿盈,你男装打扮也不错呀。”
冉盈没空理会他们的诧异,正色追问:“再来一拨官军,你们还抵挡得住吗?”
严冲率先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
“寨子保不住了,你们得另寻出路。”冉盈直截了当。
玄成一听,一口回绝:“不行!白虎寨是我和严冲一手经营出来的,是我们的立足之本,怎能说扔就扔?”
冉盈迎上他的目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古土匪斗不过官兵,你们既选了这条路,就要有转战千里的觉悟。”
严冲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玄成也沉默了。冷静下来想,冉盈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三千人对抗两万人本就是必死之局,即使侥幸存活下来,后面排山倒海的官军一拨连着一拨,又要如何应对?终归是死路一条。
玄成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开口问:“难道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地弃寨而逃?那以后谁还跟着我?”
冉盈狡黠地一笑:“不,我们去抄了江顺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