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特能言善道,常常有各种新奇的玩法,让夏哀帝十分满意,而且从不迂腐批判小皇帝的言行。
夏哀帝用的十分称心,赵特此后竟是节节高升,一年间就坐到了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之位,竟是比南宫宝还要高的品阶。
而南宫宝则与谋反大军打得水深火热,难以抽身。
他的想法很简单,农民起义没有东西吃,打回去就好了,但是谋反大军是要死更多人的,一定要传缴四方,以免各地响应,天下大乱。
反叛军本就观望者众多,一群墙头草,出力者少,两年后,一见失势都调转风向。
此时的赵特已经成为夏哀帝身边最信赖的大臣,所有公务都由赵特经手处理,夏哀帝终日流连花丛,酒池肉林,小小年纪就有后宫佳丽三千!
各大家族为了巴结示好,纷纷倒向赵特的势力。
反叛军建宁王刘哲找人贿赂赵特,希望他能设计杀死夏哀帝,到时封他做都督军事,开府仪,赵特并没有答应,因其现在的地位就已经无人能及,何须多此一举。
但是事情泄露,夏哀帝起了疑心。
先是将赵特赤身裸体的关在囚笼里,放在行宫的正中,供来往宫人观摩玩乐,看着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夏哀帝的玩物,众人纷纷唏嘘不已。
各大家族开始秘密联合,绝不能让自己的家业毁在一个任性无德的昏君手里。
赵特经历了人生中最癫狂的十日,靠着装疯卖傻,甚至喝掉自己的尿液来让夏哀帝放松警惕。
身在前线的南宫宝屡屡上求情都被驳回!
夏哀帝扬言:要不是还要靠老顽固南宫宝平乱,他真想睡了南宫宝十六岁的女儿!
前方军心动摇,为这么一个无耻皇帝卖命,将士们感到不值!更有甚者,劝南宫宝自立为王,乱世争天下,谁有本事,谁坐皇位!都被南宫宝言辞狠厉驳回。
一日,夏哀帝与两位侍妾正打得火热,一帮太监闯了进来,为首的人一刀割下了夏哀帝的脑袋。
刀锋犀利,掉落在地的脑袋还滚了两圈,两只眼抬起,看清眼前人,夏哀帝惊恐异常,身着太监服的赵特直接踢飞了头颅。
两名侍妾吓得乱撺,被其他太监抓住勒死。
当夜,南宫宝被急宣入宫。
当他看到龙椅上坐着血迹淋淋的赵特,心中大惊!
“哥哥,今日我将那昏庸之人杀死,其护卫和鹰犬也尽数斩杀,现已无退路,只有你可以救我一命!”
赵特从龙椅上下来,双膝下跪,拜服在地。
“贤弟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快快出逃!你的家人有我!”南宫宝扶起他,十分痛心道。
赵特摇摇头:“哥哥,能逃去哪里?此事败露,刘姓皇族定要将我碎尸万段,难道真要让那建宁王得了王位吗?他已经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而已。夏哀帝刘聪还有一子,虽然只有十个月,但是可以立马扶上皇位,你我二人,一一武,把持朝政谁人敢有异议!!”
南宫玥惊得后退几步,“万万不可!”
赵特狠狠道:“哥哥忠的是国,还是他刘聪!昏君无能,国家风雨飘摇,这几年若不是你我坐镇,这夏朝早就亡了!”
他走到龙椅边的桌子,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哥哥,你家世代簪缨,哪知我穷苦人家的命,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一年不够交租,忍饥挨饿还得上场打仗,若不是这几年的天灾人祸,我哪有出头之日,即使坐上这人人艳羡的高官,还不是任人宰割,服侍刘聪这几年,我愧对良心,百姓依旧饥饿,战乱依旧不停,不是你我无能,是这个昏君,他才是夏朝最大的敌人!我知道,这几年巴结我的人,前边说着恭维的话,转头就可以骂我的娘,但是,只有哥哥你知我心怀天下,一心为民啊!”
他举起一杯酒走向南宫宝:“哥哥,今日我就讲明了吧,这宫里已经都是我的人了,朝中半数都是我的党羽,各家大族也赞成另立新君,现在就看你站在哪一边了!”
南宫宝接过酒杯,都没有设防,闷头喝下,杯子用力砸在地上。
“哐当!”
赵特身子一抖!
南宫宝愤愤道:“狗皇帝死了也好!再让他执政下去只会民不聊生,天下大乱!现在立小皇子为帝正是时候!快快请出王皇后!”
赵特闻言,紧张的神经才有了放松。
王皇后是十个月大的小皇子生母,不善言辞的女人,对于夏哀帝平日的胡作非为早就伤透了心,早早搬出行宫另居。
赵特此时有些忐忑道:“王皇后薨了!小皇子就在后室!”
南宫宝不可置信的问:“薨了?怎么死的?”
“毒酒……”
赵特不敢对着南宫宝撒谎,支吾道:“去母留子!她王家外戚势大,难保以后会对你我下手!所以,以防未然!刚刚我已派羽林卫去了王家,抄家!”
南宫宝好像不认识赵特了,这个侠义心肠,勤政爱民的好兄弟何时变得如此残忍心机!
赵特解释道:“哥哥,此事不可妇人之心,若是给了王家喘息的机会,就是将生家性命都给了王家,迟早会杀你我全家!”
南宫宝脸色黑红,咬着牙说道:“小皇子长大,能自主执政的时候,一样会杀你我全家!”
赵特心中一惊,摸不清南宫宝的意思,是说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要起事自立为王,还是在埋怨自己,没与他相商。
赵特又跪了下来,“哥哥,日后弟弟一定全听你的,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若这小皇子是位感恩戴德的君王,咱们就好好相扶,让天下的农民都有地可种,让穷人家的孩子都能走进堂,让这天下再无战火!让所有的子民都能吃饱穿暖!”
南宫宝皱眉不语。
赵特自己起身,后退几步,胸中涌动出从未有过的欲望,“若是做不成贤臣良将,咱们只能做乱世枭雄!”
南宫宝还不语。
赵特又退几步,回到龙椅旁,“哥哥你得想清楚,刘聪一死,反叛军死灰复,我立新帝,两方对立,必将又是一场耗日持久的乱战,到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必将选择一条路,是我?还是刘哲?你杀了他部众几万,投靠他无异于带着将士们送死!或者,你也可以自立为王!”
赵特缓慢地说完最后一句,眼里充斥着紧张,不住观察南宫宝的表情。
他没了耐心,语气坚硬起来,“哥哥,不瞒你说,这殿里看不到的地方有三百名隐卫,若是我想,你走不出这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