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道人一见叶小天顿时局促不安起来,叶小天瞧他神情心里便明白了,忍不住促狭地笑道:“当日你在铜仁做的那些事儿,我心里都有数,本想找你算账来着,没想到你溜得比谁都快。←,哈哈,没成想你到了贵阳,居然比在铜仁混的还好,莫非此地人傻钱多,更好糊弄?”
长风道人干笑道:“当年从茅山出来的时候,我本没想过到贵州来,谁不知道这儿穷啊。没想到这儿的穷人是真穷,富人也是真富,便是中原的大富人家,面对他们的穷奢极欲也得甘拜下风。贫道……贫道只是劫富济贫、劫富济贫……”
叶小天在铜仁府干的最响亮的一件事,就是把五位权贵家的子弟一股脑都给砍了,之后那些轰轰烈烈的壮举长风道人没有赶上,所以他对此事记忆犹新。
于是他便把自己打扮成劫富济贫的光辉形象,以此取悦叶小天。叶小天翻了个白眼儿道:“劫别人的富,济你的穷么?”
长风道人干咳两声,道:“也……不全是。贫道若非广施善缘,哪能这么快就声名鹊起。济贫赈灾的好事,贫道还是做了一些的,做了一些的。”
叶小天笑道:“你不用怕,我对这些大富大贵脑满肠肥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感,只要你不动我的歪脑筋,我才懒得拆穿你的真面目!”
长风道人大喜,向他连连打躬作揖,虽然这副模样瞧在别人眼里,未免有失他的得道高人形象,不过一时半晌也顾不及了,至于他人的疑虑,回头再找理由解释吧,反正糊弄那种人他有的是主意。
长风道人谢过了叶小天,小心翼翼地道:“那……贫道就告辞了?”
“你去吧。哎!等等!”叶小天忽然又唤住了他,问道:“播州杨应龙有位三夫人,姓田,你可了解此人?”
杨家三夫人田雌凤同她丈夫杨应龙一样痴迷道术。说起来杨应龙是一世之豪,田雌凤也是女中豪杰,能被一个神棍忽悠,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种事实在无关本领才干,到了后世照样有大批的高等知识分子被一个半盲忽悠的神魂颠倒,何况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存在。
田雌凤前不久刚刚才拜在长风道人门下为记名女弟子,长风道人当然知道她。一听叶小天点名道姓地问起田雌凤。长风道人登时露出了暧昧的神色。
长风道人道:“这个,贫道自然是了解的。不过,她可是杨天王的女人啊,叶大人,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杨家这口刀尤其的厉害,你……”
叶小天瞪了他一眼,道:“亏你还是个出家人,想到哪儿去了。我与此人有些梁子。总要知己知彼才好应付啊。你既了解此人情况,快快说与我知道。”
长风道人无奈,只好道:“那……大人先容小道打发了那几个人再说。”
长风道人走过去,对那几人清咳一声。云淡风轻地道:“贫道偶遇一位故人,要攀谈一阵,你们就不必等我了。若是有缘,下次贫道再与你等**。”
一个权贵子弟小心翼翼地问道:“仙长。那人是谁啊,我看仙长对他好生恭敬。”
长风道人嘴角抽了抽,悠悠一声长叹。眼神眺望远方,回忆地道:“那人今生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几百年前,他的前世曾救过贫道,结下一段因果。”
众权贵子弟一阵哗然,长风道人道:“贫道那年六岁,适值辽兵犯宋,子午谷前两军对垒,百姓纷纷逃命。贫道跌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踩踏成泥。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单骑匹马冲来救我性命……”
众权贵子弟被他一番话说的悠然神往,纷纷好奇地看向叶小天,暗暗猜测着他前世的身份,叶小天被看得莫名其妙。众权贵子弟散去后,长风道人换了一副愁眉苦脸回到叶小天身边,道:“大人想知道她什么事?”
叶小天道:“家世、来历,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叶小天在来贵阳之前做过一番功课,但仓促之间哪能记得许多,他只能择选各大世家的土司和掌权的土舍的资料填鸭式背诵,结果到了贵阳第一次赴宴,来的却大多是土司二代。
好不容易遇到个田夫人,又是杨大土司的夫人,而非杨大土司本人,叶小天就像走上考场,突然发现试卷的考题偏得一塌糊涂,一道都没蒙中,只好向长风道人打听。
长风道人咳嗽一声,道:“古语有云:思播田杨,两广岑黄。这思播田杨指的就是思州田氏、播州杨氏。为什么同为四大土司之一,田杨两家却要拎出来单独成谚呢?”
叶小天道:“为什么呢?”
长风道人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道:“因为这两家不但齐名,而且世代联姻!”
“哦?”
长风道人道:“自大宋徽宗年间,杨家第十代杨维聪开始,杨家长房长子必娶田氏之女为妻,田家长房长子必娶杨氏之女为妻,一直延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