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砚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好。”
他犹豫的原因不为其他。
先前和夏夏吵架时,他一时生气,就派了人将雪苑那棵碍眼的梨树给砍了,为了泄愤,他掘地三尺,还把根都硬生生毁了个干净,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会再回来。
他不知道夏夏看到这些究竟会如何,于是他在脑中编织着无数个谎言,他不能再失去夏夏的爱。
而就在他忐忑之时,邬夏夏正巧走到了这里。
她只是静静地凝望着空空如也的庭院,一言不发,不哭不闹,仿若她早就知道了一般。
萧景砚眼底划过一丝心虚,他主动上前,想要看清女子的情绪,他害怕夏夏厌恶他。
“对不起夏夏,是我命人挖走的,那时我太生气,我”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向她解释着。
“阿砚,不过都是些过去之物,我已经不在意了。”
可没想到,她竟打断了他说的话,眸中平静无波,深吸一口气道:“不过就是一棵树罢了”
萧景砚是真没想到她竟会是这个反应,心中欣喜万分,他颤抖地搂过她:“夏夏,你真的决定放下过去了吗?”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越过男人的肩膀,她在不远的尽头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衍哥哥
他一身月白色,伫立在庭院北侧的圆门处,他凝望着她,眉眼间依旧是那熟悉的温润宽和,仿佛什么也没变,他还如从前那般来雪苑找她。
邬夏夏的眼中渐渐起了水雾,心中的伤痛更是难以忍受。梨树承载着她和阿衍哥哥十多年的回忆,如今,萧景砚却亲手毁了它。
“夏夏,你怎么了?”
察觉到怀中的女子有些颤抖,萧景砚扶着她的肩膀,替她轻轻抹去泪,眼中满是心疼。
她摇摇头,随后仰着小脸,满眼乞求地看着他:
“阿砚,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我想把我父皇母后赠我的东西,全部埋在这里,可以吗?”
…
做完所有的事情,邬夏夏已经彻底了却心愿。
这之后,萧景砚还带她去看了西苑和别的地方,大部分宫殿正在重新修建。
“夏夏,我会把这里打造成我们独一无二的行宫,每年春夏,我便带你来这里住上一阵子可好?”
在男人眼中,她看到了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可邬夏夏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对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没有丝毫愧疚?
她轻轻应了一声,便垂了眼,不想再搭理他了。
宫里不能住,他们回了琉璃街的客栈。
萧景砚将她抱回房间,婢女早已备好不少吃食,桌上满是热腾腾的饭菜。
“夏夏,用完午膳后休息会,今夜正赶上琉璃城的庙会,到时我陪你一起去逛逛。”他盛了碗热粥递给她。
庙会?
邬夏夏微微颦眉,眼中满是疑惑,为何也偏偏是今日
忽的,她猛地反应过来。
难道这个庙会就是阿衍哥哥说的关键点?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她手中的热粥瞬间失了味,心中的紧张感再一次占满了她所有的内心,她用力地抓着瓷碗,浑身血液都加速了一般。
“午后我还要去处理些事情,夏夏多睡会,别太兴奋,嗯?”
萧景砚见她这个反应,不由得笑了笑。
他还记得夏夏第一回出宫时的模样,蹦蹦跳跳,看到什么都要好奇地过去看上一眼,活泼地像个小鹿,灵气十足,就这么直直地占据了他所有的心。
所以这次,他请了琉璃城最好的戏班子,还亲手准备了惊喜,就为了重现当时的繁华,真正弥补夏夏这些年缺失的快乐。
他走后,引梅悄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