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累月的在外面跑,相比于常年和农村妇女和农村姑娘打交道的刘媒婆来讲,他想得更深远。习惯性的把事情阴谋论,没办法,干这行的脑袋栓子裤腰带上,钱是多,可也得有命花,总比其他人来得更加小心翼翼些。
当然,其实他这也算不上阴谋论,事实上,姚二灵过来就是报仇的。
刘媒婆呆住,半晌后不确定的道,“不会吧,那死丫头看着蠢蠢的,一脸呆像。”话虽这么说,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说来说去,自己都有点不确信了。
栓子翘着脖子往门口看,见没人过来,赶紧吩咐刘媒婆,“快盯着她去,别让人跑了,老刘头要三天后才过来。”
刘媒婆一身的肥肉,夏天正当热的三伏天,打心底里不愿意去灶房受罪。暗忖道,你一张嘴我跑断腿,说得容易,你去灶房呆着试试。
坐在椅子上不挪动,完全当做耳旁风。
栓子脸色变了又变,胸膛剧烈起伏。要搁以往,刘媒婆不听话他自己去办,反正也没指望她,大不了事后多给她上几次眼药。奈何如今身体不争气,只能躺在床上当病号。
咽下嘴里的那口不平气,斜着眼睛厉声警告,“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有个万一,咱们都不好交差,尤其是你。”
刘媒婆十成十的气势,瞬间跟放了气似的,泄了个干干净净。
她在这个行业混了六七年,是个老资格。自认为是劳苦功高,平日里拽得不行,尾巴翘上天,一般人压根降不住。
“骄兵必败”,这四个字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四个月前,他们接了一笔大生意,一旦事成,丰厚的报酬足以让他们十年内衣食无忧,如果节省些,二三十年不用为钱发愁。
整个团队处在紧张又兴奋的状态,大家各司其职,事情责任到人,总负责人老刘头见天的叮嘱,小心为上。
可刘媒婆左耳进右耳出,老马哪会失前蹄,一切照旧。
事实证明,老马也会失前蹄,亦或者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刘媒婆的粗心暴露了自己,线人暗戳戳的跟在身后,直接找到了老巢。
被包围时,老刘头顾不上兄弟们,也顾不上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慌得夺路而逃。
他慌不择路的跑掉了,可其他人没那份“幸运”。
赔了兄弟又折钱,老刘头一行人一夜之间回到几十年前一贫如洗的状况,要不是看在刘媒婆还有用的份上,他早从人身上找补回来了。
不过也吸取了教训,不肯再跟刘媒婆呆在一处,担心受牵连。
这不,找了个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给刘媒婆呆着,又派资历最年轻的栓子陪在身侧,名为搭档实则就是监视,担心刘媒婆再捅娄子。
理所当然的,栓子被任命为俩人小组的话事人。
刘媒婆也晓得自己犯了众怒,为了将功补过,积极寻找目标人物,行走在各个乡村小道“保媒拉纤”。
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在知道黄家有个不讨人喜的哑巴,手往大腿上一拍,生意来喽。
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黄家那边上赶着把黄哑巴给她,生怕晚了一分钟。她这边也没拿乔,毕竟赚钱是大事。
双方敲定时间后,她立马跟上头联系,拍着胸脯子保证一定没问题,一定不会出差错,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老刘头对刘媒婆给予口头上的表扬,但还是嘱咐她要听从栓子的指挥。
刘媒婆老脸笑成菊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私下里却把栓子的话当耳旁风,十句话能听一句就不错了。
栓子使不动人恨得牙痒痒,只能告诫自己大局为重,等把黄哑巴解决了再说。没想到刘媒婆越来越懒散嚣张,也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是他躺在床上之后,接连告了他好几次黑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喇喇的警告她。
刘媒婆心生不满,都过去几个月的老黄历了,还有什么好提的。不过,始终还是有点理亏,毕竟因为她,进去了十来个兄弟。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姚二灵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肉的香味不要命的往鼻子钻,红润润的颜色更是牢牢吸引着目光,用筷子轻轻一碰,颤颤巍巍。
再也等不及了,顾不上烫,夹起一块飞快的送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