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靖王已上完早朝回府,易辞打了个哈切儿起身。
“青衣。”她轻唤了一声,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青衣?”她把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许,但是因为刚起床的缘故,尾音中还是透着倦意。
许是听到了她的传唤,门外的传来一连串的珠帘碰撞的声音,细碎的脚步声自外响起,易辞皱了皱眉。
正当她打算起身去看,一个小丫头走到屏风附近,阳光透着她矮小的身躯照了进来。
“公主,青衣姑娘一早出去了。”那小丫头躲在屏风后,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怕惊着易辞。
半晌……
易辞没有说话,小丫头有些担忧,但又不敢走近,只得糯糯的开口:“公主,要奴婢为公主梳洗吗?”
这下,屏风内才有了回应。
“不必了,你们出去吧。”她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起来,屏风外的小丫头应了声是,和其他两个小丫头走了出去。
易辞随手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坐在铜镜前发着呆,也不知过了多久,青衣疾步走了进来,把门外雨后的清气一同带了进来。
“公主。”她施礼。
易辞从发愣中回过神来。
“去哪了?”
“回公主的话,去了一趟王爷那。”她唤人去打了水,又赶忙走过去帮易辞梳洗。
“公主恕罪。”
虽嘴上这么说,但青衣面上没有半分的担忧,似乎是清楚易辞不会怪罪于她。
也正如她所预料的,易辞坐在位子上没有出声质问,只等着青衣继续往下说。
“过几日就是公主及笄的日子了。”青衣一面帮易辞打理着拿头乌黑的秀发一面说道,“皇上怕寿宴准备不合公主的心意,所以今日请公主去一趟皇宫,让公主自己去跟皇上商量寿宴的事情。”
皇上?
她心头一颤。
琰儿……
她闭上双眼,巧妙的敛去了眼底的情绪。
“寿宴怎么办都行,今天我不舒服,不想去。”她很想见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他。
青衣没有察觉到易辞的不对劲,只当她是今日想偷个懒。
“可王爷已经已经已经应下了,刚刚王爷还在说今日陛下的兴致高,叫公主一定要去。”她轻声说道,一面帮她上妆。
易辞睁眼,望着铜镜中那张精致脸。
铜镜之中的女子不是她,这个女孩子才十五岁,跟她,跟惠慈太后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现在琰儿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皇弟。
去吧。
去见见他,该来的终究要来。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若是连见他的胆量都没有就莫说要报仇了。
易辞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去往皇宫的路飞快的从她面前掠过,她突然觉着有些害怕……
“公主,是不是冷,怎么在发抖。”
易辞回过头看向青衣。
她在……发抖吗?
青衣看着面色苍白的易辞顿时有些慌乱,赶忙从马车后面取了一件裘衣披在她身上,“公主,若是冷就把帘子放下吧,别又染上了风寒。”
易辞转过眼去望着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定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