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另外一个太监也照葫芦画瓢的扭断了他另一只胳膊,这一次曹冕没有叫出声,把那声闷音憋在了嘴中。
而易辞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半分波澜,甚至来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太皇太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走近曹冕。
“我不过是划了一下她的伤口,你就紧张成那个样子,你看看她。”太皇太后指向易辞。
“我卸了你两条胳膊,她连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你觉得值得吗?”
曹冕额上冒着冷汗,嘴唇已然傻白如雪,他直起身子对这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
“太皇太后莫不是误会了些什么,这里是乾清宫,公主是公主,卑职是侍卫,卑职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的安全,值不值得不再卑职的考虑范围内。”他冷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股冰冷的戾气。
太皇太后又笑了出来。
“好一个职责。”她直起身子,“既然公主不管你,那哀家也没有什么要顾忌的了。”
她抖了抖袖袍,冷声道:“搜。”
言罢,嬷嬷就走上前去,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摸索着什么东西。
“放开我!”曹冕挣扎着,但这两个小太监的力气本就在他之上,况且他还被折断了手臂,哪里有还手的余地。
三两下,嬷嬷就摸到了他怀里手帕抽了出来。
“就是这个,方才曹侍卫给公主擦血污的手帕,这上面还有血迹呢。”说着嬷嬷转过去递给太皇太后看。
曹冕瞪大的双眼,瞳孔骤然紧缩的盯着嬷嬷手上的帕子,瞬间愤怒起来。
那是她娘给他的,都说曹通判爱妻如命,这话一点都不假。
娘是被他爹宠坏了的公主,在母家的时候没学过针线活,嫁入了曹府也从未让她做过半分累事儿,受过半分委屈。
可后来娘渐渐的病了,眼睛也慢慢的看不见了,她便终日郁郁寡欢起来,在那段期间娘学了刺绣,说要给他做一方手帕,这手帕是娘唯一绣的东西。
听府里绣娘说,娘总绣不好这帕子,为了绣出这方帕子,她废了好些布料,熬了小半个月才绣完,绣完这帕子,娘也就彻底瞎了。
这帕子他一直放在身上,娘病的这几年,他早已把这帕子视为如自己性命般重要的东西,又如何能让人糟践!
曹冕奋力撞开周围的太监想把那帕子夺过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施嬷嬷,吓得她赶忙往后退去,堪堪要撞到太后。
易辞瞳孔猛地一缩。
飞身上前抵住施嬷嬷,不让她碰到太皇太后,另一面用手挡住了曹冕。
如果今天曹冕今天真的磕伤了太皇太后那他就死定了,曹家此时正在最危急的关头,承恩候入狱,曹冕他娘病情恶化一病在床,他爹一夜白了发,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时候是除掉曹家的最好的机会,若被太皇太后有了理由,杀了曹冕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失了承恩候的保护,曹家只能任人左右生死。
“放肆!不过一方手帕,谁准你惊扰太后的!”她厉声吼出来,扬起手朝着曹冕脸上扇去。
曹冕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在原地失神的看着易辞,望着她那张愤怒的脸想张着嘴想说话。
但喉咙中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