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易辞有些迷糊的起身下床,青衣听到声音从屏风外走了进来。
“公主,蒋院判现在在外面,要见吗?”她轻声说道,似乎是怕易辞恼。
她此时还有些迷糊,坐在卧榻上想了许久才记起今天是蒋院判来复查的日子。
易辞前些日子落了水,靖王和景帝都担忧不已,便把蒋院判差过来给她诊治,说是其他人他们不放心。
“在外面多久了?”易辞温声问道。
青衣想了会儿。
“回公主的话,莫约已有一个时辰了。”
易辞皱眉。
“给我梳妆。”
蒋院判是前世她在太医院最信任的人,也是整个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人,就算是她身为惠慈太后的时候,也从未叫他等这么久过。
她跟蒋院判交集颇多,他这人古板、一根筋,这种失面子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侮辱。
这个仙竹公主……还真是胡闹。
她如是想到。
“日后蒋院判来记得及时通报我,不许让他在外等这么长时间。”易辞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起身往外厅走去,却没见蒋院判的人影。
“人呢?”她眸光扫向青衣。
青衣见状打了个激灵,立马‘扑通’一声跪下。
“公……公主,你说不让这种……不让蒋院判进您的院子,只能让他在外面候着……”
“胡闹!”易辞一怒刚想发作,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儿又想了想仙竹公主的性子,不禁把火气儿忍了下去,头疼的揉了揉额。
这到底还是仙竹的命令,丫头们是无辜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火,朝着青衣摆了摆手。
“快去把蒋院判请进来。”她声音中有些不耐,大抵上是因为方才起床,所以脾气不太好能控制。
青衣应了声是,有些后怕的朝着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青衣便领着一脸黑气的蒋院判走了进来。
想想也是,蒋院判的已过了不惑之年,被仙竹这么一个小丫头这般对待脸色能好吗,莫说是他,便是太医院任何人……恐怕也受不了这个委屈。
若不是圣上交代了,蒋院判恐怕甩袖就走了。
真是胡闹啊。
易辞摇了摇头,蒋院判已经走了进来。
他见了她不禁冷哼了一声,似是非常的不屑。
易辞挑起唇角笑了笑,到底还是那个蒋院判,圣上的命令要完成,架子也要摆。
“蒋院判坐吧,方才的事多有得罪。”她面上有几分抱歉,声音听起来也诚恳。
不过蒋院判似乎并不吃易辞这一套。
青衣见状有些焦急,刚想跪下,易辞便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那么做。
这句“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可说不得。
蒋院判此时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是不好了,若青衣再把这个烂摊子揽在她自己身上,兴许蒋院判现在就该甩甩袖走人了。
毕竟宫中这些事情他已经见得太多了,蒋院判可不会笑嘻嘻的跟她客套,然后说一声无事,只会觉得她太窝囊。
蒋院判也不跟易辞多废话,只是照常检查了一番,又开了几张方子,叮嘱她按时吃着,易辞都一一应下。
他见易辞态度还算好,面色不禁缓和几分。
易辞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准备送蒋院判出院子,铜镜上反射的日光刺向了他的眼睛,瞬间如蜂蛰一般让他猛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