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沉静,是一种接近奢华的高雅,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不落凡尘的雅致。
“想知道。”
得到易辞的回应,卞珩笑了起来,他笑的很浅,神态依旧的温和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那少年端坐着,一身雪白的衣衫如皓月,一对眉眼恍若星辰,薄弱的身子上透着无法言喻的气势。
无形之中让易辞觉着有些压抑。
“皇上素来喜爱公主,但是却从不会因为思念宣公主入宫,更何况公主和皇上都一道去了游园,必定是见过面了的,定然不是因为思念。”
他语气很轻,不急不躁的,听的易辞很是舒服。
“卞珩并不知道皇上是有处死公主的心,卞珩只知道皇上那个时间宣公主入宫定然不是什么妙事,卞珩身为公主的乐师自然是要排忧解难的,故此才在岁寒府门口等着,让公主带上那个荷包。”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卞珩在皇上身边也待了有些时日了,皇上喜欢什么卞珩也清楚。”
是吗?
易辞听着卞珩一路说着,表情明显还是不信。
倒不是卞珩说的话没理由,卞珩说的很好,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但这话出自他的嘴中所以她不想信。
很无理取闹吧?
其实也不是,卞珩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没错,他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应该帮着皇上,皇上若真想让她死,他又有什么理由救?
大义责任这些东西,她可不信卞珩会有。
他似乎也看出了易辞的不信。
“卞珩言尽于此,若公主还是不信,那卞珩也没有法子了。”他说话间低着眼,卞珩原本就生的翩翩,这般模样更显得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
易辞却还是没吭声,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灼热的视线也惹得卞珩转过眼来,他神情散淡,没有因为易辞这么瞧着透出半分的慌张二人这般对视着,半晌,易辞败下阵来。
“我信。”
卞珩瞧她果断认输嘴角的笑意微不可见的深了几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好吧,易辞姑且是信了卞珩的话。
不过让她接受不了的是。
她这个做娘的陪在易琰身边十多年都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他卞珩又凭什么知道?
她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木槿花?
这个喜好,在易辞的记忆中也不曾出现过,她记得皇上是素来不喜欢花的。
卞珩斟了一杯茶递给易辞,后者也不含糊,接过来一口喝下冲去嘴里味道。
“弹琴给我听吧。”
她放下茶杯,卞珩是以乐师的身份进的公主府,她却从未听他奏过一曲,此等人才放在她公主府荒废,未免也太浪费了。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也忘了卞珩的午膳还未用完,易辞说话之间卞珩正举杯欲饮,听见易辞的话,他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动作也没停止,只十分优雅的喝了一小口茶,轻柔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好。”
对于易辞的要求,他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就算是易辞无力取闹,恐怕他也只会笑着应一声‘好’。
倒不是真的逆来顺受,只是他真的不在意。
半晌,琴声从竹园响起,这一奏便是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