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这里自私地谈理想，贪婪地向他索取。
可她根本配不上他给的好，哪怕一点点。
时玖玖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应该尝尝爱而不得、落入地狱的滋味，把他的痛全部尝一遍。
光是想想就觉得痛心的回忆，没有亲自去体会根本谈不上感同身受。
“怎么了，小鬼，怎么哭了？”
滚烫的泪水透过身上黑色的衬衫，侵入他的皮肤。
他没有注意到她无声的哭泣，明白过来的时候时玖玖早已泪流满面。
他想挣脱她的手，可她就像粘在他身上了一样，紧紧地抱着他的肩膀，怎么都不肯松手。
“是不是被你老公的实力惊羡到了，突然发现他比你哥哥还要好。”
厉寒景说着笑话，想逗笑她。
可时玖玖不买他的账，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说话也不撒手。
不哭出声来，肩膀却在颤抖。
他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轻拍。
她不说话，他就不插话，照顾着她最细微的情绪，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恐惧和不安，他的心也跟着不安起来。
好久之后，怀里的女孩儿都睡着了，他把她抱到床上。
用热毛巾擦拭她红肿的眼睛和花猫一样的脸，动作小心翼翼。
那个晚上，时玖玖做了一个梦。
梦到前世，当时他们没有搬到玖园，她住在厉家一间单独的卧室里。
厉寒景从来没进过她的房间，却常常在走廊里抽烟。
有一天晚上，她半夜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走到走廊里，看见地上十几个烟头，原本宽敞的空间布满了烟味。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坐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像是失去了一切。
他还是穿着笔挺的西装，手腕上戴着镶钻的手表。
头发乱得不像话，下巴上的胡须也没有处理干净。
整个人狼狈不堪，像是他的世界已经垮掉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他，男人也感受到她的存在，抬起低垂着的头。
她看不清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的情绪，过于深沉，她以前从未见过。
“时玖玖，不要走。”
“时玖玖，爱我，我求你。”
他坐在地上，拉着她的睡裙裙摆，眸子里一片悲痛，好似被世界抛弃。
梦里的时玖玖看清了那个眼神，那里面显示着他蚀骨的疼痛，剜心的哀伤。
梦中的情绪过于强烈，时玖玖一下子惊醒。
她是流着泪醒过来的，她梦里说着胡话，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厉寒景一直抱着她，清楚的感受到她梦里的恐惧与惊吓。
她一睁眼，就看见那张刚才出现在梦里的脸。
还有，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