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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罪孽 相信你们卖女儿的钱已经得到了

金欢离开之后,我发现应如是一脸的垂头丧气,藤学一正在安慰他,“好啦好啦,人家俩人一个飞禽一个走兽是天定的前世情缘,你一个普通凡人就别瞎掺和啦,人与妖有生殖隔离的嘛~”

“可是飞禽走兽也有啊……”应如是瘪着嘴巴哼唧到。

我弱弱地抬起一只手,“那什么,要是方便的话,能解释一下你俩为什么会来这儿吗?”他俩一起抬头看向我,我尴尬地搓搓手,将两只手的食指对齐又分开比划到,“……刚才说到一半——断了。”

“哦,是这么回事,”应如是真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抬起手背一抹鼻尖就进入了状态,“我和师叔觉得那些婴儿不像是生病,他们的情况和之前的大金牙类似,倒像是被人抽走了一部分魂魄,虽然失去一小部分魂魄对于正常人来说影响并不大,但是积少成多,足够多的魂魄可以用于复活唤醒同类魂魄,就好像俄罗斯方块,足够多的积木就能堆砌出一个差不多样子的矩形整体,这种做法就是我和你说的,离魂转生。”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实话,每次在我觉得我彻底理解了他表达的内容的时候,他一举例子,我又不理解了。

藤学一解释到,“我们在医院的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阵法,所以我们推测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一,阵眼并不在医院,而是在另外的某个地方,通过强大的介质传输反应到指定地点,类似于折射;二,设置阵法的人足够强大,他即是阵眼本身,想要施展阵法就可以施展,但要求是他本人必须走到那个施受范围之内,身临其境。”

“所以目前你们是在追查布阵的人?有什么发现?”我问。

“有,”应如是往韩铭家的小木门瞥了一眼,“为了继续查,我们在医院楼道的各个拐角处撒下了几块糖和饼干,果然有残存的婴灵魂魄前去争抢夺食。其中有一部分魂魄清晰的是堕胎婴灵,他们知道自己生从何来,但因为怨恨父母失德没有担当所以不愿意去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徘徊于此,这一部分我和师叔已经能超度的尽量都超度了。还有一部分魂魄混沌的,他们不知道自己生从何来,经过我们推测这一部分应该就是来儿科看病的孩子们被抽走魂魄的时候散落在外的一小部分精神游丝生成的。”

“精神游丝?”我真受不了他每次解释的时候都会再抛出个新的名词,然后再以新名词解释旧名词这种语言习惯,但我还是顺着他的叙述往下问到,“这还能散落?”

“当然可以,比如说一对父母带孩子来看病的时候正好倒霉碰上了那个人在施展离魂转生之法,那么抱在怀里的孩子在进入医院大门的一瞬间就开始被抽走魂魄,但是,又因为排队的人比较少抓药看病的大夫速度比较快,父母拿了药就走不耽搁,直接把孩子抱走,离开医院大门的一瞬间,抽吸形式中断,所以此时被抽走的那一部分魂魄因为不够完整不能要,但是也无法再回到原本宿主体内,就只能散落在外,说是孤魂野鬼,也算不上孤魂野鬼,类似于边角料,残次品。”说到这里,应如是继续亮出他那个指尖陀螺,七彩炫光形成的光圈围绕在他的指尖,他将陀螺举高一些,我戴着“火眼金镜”低头仔仔细细地看过去——原来那并不是一个个小光点飞速旋转形成的光圈,而是本身就是一些极其纤细的亮晶晶的银色丝线缠绕形成的光圈。这个指尖陀螺其实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指尖陀螺,反而是像纺锤一样的东西,一边旋转,一边把空气中的漂浮的银色丝线慢慢收集起来。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游丝?”我戴着“火眼金镜”围着楼道里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处说,“好奇怪,那个丝线,好像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不错,”藤学一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韩铭家的小木门钥匙孔正在丝丝络络地慢慢溢出细小银丝,他说,“我们就是为此而来。”

“那些不知道生从何来的小婴灵们希望我们可以尽快帮他们找到家人,所以在找人这方面他们都很乐意帮忙。”应如是说。

“所谓精神游丝,可以这么理解,人由血肉灵魂组成,而灵魂则分三魂七魄,那么三魂七魄又是由什么组成的呢?刚才应如是说过了,人生的重点在于片段。所以魂魄的组成最重点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碎片瞬间,无论是所见所闻,还是所思所想,这些寻常感受就如同一颗颗或大或小形状不一的珠子,而精神游丝则是将珠子串联成项链的鱼线。没有细线,项链不成项链;自然,没有精神游丝,魂魄也不成魂魄。”说到这里,藤学一笑了笑转身慢慢走下台阶,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好像突然被雷劈了一般在脑里冒出个奇怪的问题,我问,“如果没有精神游丝,魂魄不成魂魄……那么,要是反推回去呢?没有魂魄,但有足够多的精神游丝,可不可以像织毛衣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应如是抬起手在我的额头用力一敲,“不错嘛,建国姐变聪明啦!”

听到我的话,藤学一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我一眼,虽然只是浅浅一眼,但我心里却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我是一个玻璃杯,他一眼就能看透。他不像是在和我说,而是像在透过我和某个人说话,他说,“假如你想要见到的那个人魂魄已经不在,但是精神碎片还弥留在世间,只要你捕捉到与他情绪相同的初生婴儿的精神游丝,将碎片串联起来,他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说完之后,继续下楼梯,我和应如是见他走得快忙跟在他身后追了过去,“等会儿我们!哎哎哎!一会儿吃啥呀?”

藤学一没有回答,应如是也没有说话,我们三个就这么一前二后离开了这栋老旧单元楼,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我们的身后,微微打开的木门缝隙处露出的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其实所谓的二世祖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十恶不赦,这不,和他一起共事的好处显现出来了吧?

嘿嘿,不仅可以提前下班,还能白得三天假!

这三天我要用来干什么呢?首先,要是藤学一和应如是这俩混蛋强行带我出任务,我肯定要坚决拒绝!再然后嘛,自然就是美美滴睡他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喽~

我正想着,突然眼前卷起一阵黑风,蓦然间,我的心头浮现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毕竟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俺爹就来了。

这一次的反应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大,眼前黑云不散,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只听得身畔应如是跳脚大吼到,“你们还有脸来?!”

我强忍着眩晕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彻底晕过去算了。

我就说这次反应更大吧,果然,上次是俺爹一个人,这次是俺爹俺妈和俺弟三个人,三重BUFF叠加,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背过气去。

“建国,俺滴闺女!”面带浮肿的中年妇女瞧准目标将身上的小包袱一股脑地往我怀里塞了过来,大大小小,花花绿绿,打补丁不打补丁,各式各样的布片包裹,连同麻绳勒紧的玻璃腌菜罐子,定哩当啷地挂满了我的两个胳膊。

我呆滞在原地,一声“妈”,如鲠在喉。

“建国!你这没良心的!你把你弟害死嘞!”中年妇女哭着骂着捶打着,包袱转嫁到我身上之后她的两只手得了空闲,拳头如擂鼓,一下一下捶打在我的身上,“俺白养你嘞!”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僵硬地问。

“你弟……”妇女停下原本捶打不止的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手拽了拽身后那个躲闪的身影,黑黑瘦瘦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整个人散发出学生不该有的社会气息,这是我弟,我们家唯一的香火男丁,真正意义上的王建国,我认得。

少年双手插兜,被自己妈妈拉扯显得极不情愿,吸了吸鼻子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后用鞋底狠狠地擦掉,像是赌气般,没有正眼看我,只是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妇女看少年死拽不听,于是干脆自己上场,一包眼泪涌上来,整个人哭倒在我怀中,边哭边骂到,“建国,俺真的是没有办法嘞!你弟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呀!他,他打死人嘞!”

我的眼皮一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的汉子将手中的烟屁股吸完最后一口,然后起身一脚踩灭那橙红色的火星,那姿势真是和他的儿子如出一辙。汉子走上前来一把拉扯过哭泣的妇女将她掼到一旁,然后看向我说,“你娃长本事了,敢找人对付你老子!你真以为你逃到天边俺就逮不着你了吗?找几个人装神弄鬼吓唬你老子?俺还没和算账嘞!”

我明白了,上次配阴婚,藤学一实在不知道我被安排嫁给哪个孤魂野鬼,于是干脆把俺爹抓了过来叫他带路指认,结果最后到了坟地他心虚害怕被吓昏过去了,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却没想到还有后续。

我向后退了一步,以防止他抓住我的衣领揍我,然后我才开口,“上次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相信,”我极力隐忍下内心反上来的阵阵恶心,尽量表现得毫不在意地说,“相信你们卖女儿的钱也已经得到了。”

听到“卖女儿”三个字,汉子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下去一截。但自家婆娘的哭声又给了他新的勇气,他张开手,“给俺跪下!”

要来了,要来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就听到极为清脆的一声“啪!”

——挨打的不是我。

汉子惊愕地捂着半边脸看着面前的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人,“你,你你你……”

他结结巴巴地“你”了半天,却再也不敢说出半个字,男人熟悉的面庞是他经久不散的噩梦。

藤学一走到我的身边,将我胳膊上挂着的大包小包玻璃罐子一件又一件一个又一个卸下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扔到他们的面前,“滚!”

玻璃罐子碎了,咸菜散落在柏油马路上,太阳的炙烤让难闻的味道挥发得格外快,我本能地蹲下身去伸手捡玻璃碎片,却在蹲下的中途被藤学一死死地拽住了胳膊,“站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知道这样很丢脸,非常非常丢脸。

羞耻感让我抬不起头,我感觉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都像烈日一样滚烫,刺痛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沉默了很久,小声说,“你不要管我了,你,你和应如是,你们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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