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静颐在门外的哭求,荆子言披衣起身。柳静颐无权调动护卫,就算平日里墨雨迁就她,可也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私下行动。
所以柳静颐也只能来求荆子言。待柳静颐把来龙去脉讲清,荆子言微微蹙眉,让他没想到的是,窦家姑娘的案子尚未查清,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一系列死亡、失踪之事。
唯一与窦家姑娘有联系的是琴韵,却在丹枫院死的不明不白。家姑娘刚刚供出胭脂的线索,绾青阁便人去楼空。似乎对手,永远比他们快一步。
荆子言怀疑绾青阁与丹枫院有关系,却无正当理由。可眼下半夏的失踪,却给了他们一个好借口。“静颐,你先起来,等天一亮,你便大理寺报案,说身边婢女在丹院失踪。这样,我和大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查丹枫院。”
“可是,半夏如今下落不明,属下等不到天亮。”柳静颐不停的抽噎着,并未起身。她身边的姑娘,哪怕是侍奉她时间不长,她也愿意拼尽全力去护她周全。
荆子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安抚道:“此事无官府介入,自己贸然去查,打草惊蛇不说,对半夏的人身安全并不利。”
“紫苏,扶你家姑娘起来,先去房间等到天亮,去大理寺报案。”荆子言未再给柳静颐争辩的机会,沉声说着,接着又厉声补充道:“紫苏,看好你家姑娘,天亮之前若她出门,我便为你是问。”
“
是”紫苏打了个寒战,把柳静颐扶起,轻声劝道:“姑娘,还是回房吧,等天亮报了案,便可查那丹枫院。”
“主子”此时的柳静颐很难有理智,半夏是她身边的人,她无法视若无睹。
荆子言冷着脸转身回房,匆忙赶来的元谨给紫苏使了个颜色,随荆子言回到房间。紫苏无奈的扶起柳静颐:“姑娘,回吧。”
“姑娘,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紫苏紧紧的握住柳静颐的双手,给她取暖。正要回身,元谨从房内出来,手上披着一条大氅递给紫苏:“快给姑娘披上,夜深露重,可别着凉。主子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姑娘若病了,可就误了大事。更何况主子并未说不管半夏姑娘。”
柳静颐无奈的擦去脸上挂着的泪珠,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小偏院。房间里未有人生火,格外寒凉。紫苏着急忙慌的张罗着生火,柳静颐呆做在床上,裹在被子里,她不断的告诫自己:紫苏说的对,此时一定不能方寸大乱。
她又仔细回忆绮香阁的细节,丹枫院内人来人往,若半夏出门,定会有人发现。但紫苏说无人看到绮香阁内有人出入。半夏身上胭脂的气味,也并未离开绮香阁。所以这其中的猫腻在绮香阁内。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绮香阁内的每一个细节,床缝里发现的纸条,床缝床缝那字迹的确是半夏的,半夏为何要把纸
塞在床缝里,她要说什么呢?
好不容易熬到卯时,一宿未合眼的柳静颐迫不及待的拉着紫苏去大理寺报案。柳静颐此时的身份是焦震的府医,此时的焦震是京官,京官家中的案子,的确归大理寺管。腊月的卯时,天还灰蒙蒙的,晨露打在身上格外寒凉。柳静颐只着一件长衫,一路小跑的来到门口。
未曾想,荆子言已经在荆宅门口等候。柳静颐吃了一惊,上前拱手行礼:“主子。”
“免礼,随我一同去大理寺的公廨吧。我知道你担心半夏,上车吧。”
说着荆子言上了马车,柳静颐未犹豫,紧跟着也上了马车。马车中早就备好了点心和热茶,可柳静颐此时无丝毫眼力见,一心扑在半夏身上,忘记了给荆子言斟茶这事儿。荆子言见柳静颐指望不上,无奈之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主子,半夏留了纸条,说丹枫院有鬼。”
荆子言的手一滞,淡声道:“你可知道,这丹枫院是谁的产业?”
柳静颐摇摇头。
“这丹凤院是户部尚杨尚顷的大公子杨佑铎的产业。这杨家大郎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仗着自己的是嫡出,靠祖上封荫也能某个一官半职,向来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常年眠花宿柳,是京城内有名的公子哥。”
柳静颐有些诧异,“主子,那此前的杨佑之?”
“那是杨家的二公子,杨佑铎的嫡亲弟弟。我命人查过追忆
提到的简兮,那简兮说,她们的药膏,也是出自绾青阁。”
柳静颐微微皱眉,冷冷的说道:“主子,这杨二公子染上瘾症,且让他染上瘾症的东西出自绾青阁,这绾青阁不仅做胭脂,还做药膏,简直是无所不能”
荆子言轻轻敲了敲柳静颐的脑袋:“这些年你的确进步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