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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 / 3)

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直到北烨获得了吏部侍郎的官衔,他都有一种恍惚若梦的感觉。

麓安城的繁华,与湖州天壤之别,初来麓安,北烨只觉得自己坐井观天,终究狭隘了眼界。

御赐的状元府邸建在麓安城北,出门便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北烨诗兴大发,不料自己的随笔竟成为了麓安城少女追捧的佳句。一时间洛阳纸贵,状元府外时时有人家的少女流连忘返。

湖州与麓安相隔太远,北烨父母不愿背井离乡,所以偌大的状元府,北烨没有亲人,相识的只有陪他一起进京的小厮墨寒。

北烨本来闲暇时喜欢骑马逛逛麓安,奈何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偶尔还有胆大的上前攀谈,次数多了,北烨不胜其烦,愈发懒得出门。但是那些包含着少女春心的礼物仍是源源不断的送来。

墨寒打趣他:“咱家公子,着实是个老头子做派,麓安城的姑娘们眼光忒差,糟蹋了多少好东西。”

北烨看着面前的锦盒,取出几个有分量的给墨寒,墨寒刚要伸手接,北烨迅速收手:“糟蹋好东西也不给你。”和墨寒逗趣,北烨寡淡的眉眼间带着些许的笑意。

墨寒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公子不给罢了,我出去吃酒去了。”说完不顾身后的北烨,大踏步的出门去。

北烨恢复了寡淡的样子,好看的手拆着一个又一个的锦盒,看着姑娘们写的一封一封的信,这份辞藻堆叠,虽华丽但不真实。这份语言质朴,但又太过寡淡。这个香囊气味太过馥郁,那个刺绣针脚别扭......就这样打发了一个慵懒的午后。

南稚尧一直以为,自家小姑姑对北烨的喜欢就像是喜欢一件首饰,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这次喜欢北烨,倒是不同以往。

从牡丹宴到今日,已有月余,南禾对北烨的喜欢仍是分毫不减,而且完全超过了她喜欢稀罕事物的时间记录。

关键她还纠结,想让北烨知道自己的心思,却又不敢告诉北烨。好不容易偶遇了北烨,却只是远远的看,随后装作不认识北烨的样子,从北烨面前经过,企图换一个脸熟。问她到底为什么喜欢北烨,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并且日益向神神叨叨的方向发展。

南国公夫妇曾想邀请北烨参加雅集,一大早去南禾院里问意见,委婉的表示雅集请的人很多,可以捎带着把北烨请来。

南禾义正言辞的拒绝,说是要靠自己的努力追求幸福。

又过了些时日,南禾却又埋怨父母不为自己出谋划策,表示下次的马球赛可以考虑给北烨家下个帖子。

南国公夫人为了女儿的幸福允了,筹备了好些时日,打算下帖子的时候,南禾又把送到北烨家的帖子扣了,一本正经的矢口否认自己喜欢北烨的事实,导致本来挺欣赏北烨的南国公夫妇对着北烨再也欢喜不起来,觉得北烨就是使自己家闺女喜怒无常的罪魁祸首。

小姑姑绝对是故意的,南稚尧暗想。南稚尧的确很懂南禾,对自己表里不一的行径,南禾解释道,喜欢北烨的姑娘甚多,但是鲜少有姑娘家给北烨下帖子游玩,她不能成为众矢之的。

事实上,她需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最好能让北烨铭记一生的那种,为此,南禾盘算了很久,耐着性子等到了五月廿十七,据说这日月老星闪耀,适宜表达心意。

同一时刻,北府,北烨翻的手顿了顿,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啊啾!”

麓安的月色清明,照着月下猥琐的身影无处遁形。

南禾裹着厚厚的夜行衣,落地无声,轻车熟路的从自家后门溜了出去。

国公府高墙大院,护院巡卫森严,南禾翻出去花了好些功夫,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一道道的黑手印在脸上依次显现。

南禾决心给北烨一个印象深刻且不会被别人知道的会晤,连日来翻了好些籍,看了不少幽会的方法,选了个最缺德的夜袭北府。

麓安城北第三家,护院偶尔走动走动,南禾俯在房梁上看了好久,轻巧的翻下来,推开北烨卧房的门。

北烨已经睡了,呼吸均匀,南禾点了火折子,不紧不慢的逛了逛北烨的卧房,最后停下来,盯着屋内挂着的一幅山水画,落款是前朝的状元李敬梓。

南禾边来来回回逛了几圈,最终停在北烨床前。

北烨睡着仍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紧紧抿着唇,南禾戳了戳北烨的脸,见北烨没动,又戳了戳。这样的北烨着实可爱,轻薄北烨成功,南禾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北烨门外值夜的小厮夜里惊醒,看见北烨屋门半掩,一团火苗在屋里晃来晃去,依稀见得一个黑影,吓得够呛,等他缓过神,为防打草惊蛇,飞速跑去喊人,待一堆人撞开北烨房门,只见一个黑影在自家公子床前戳着自家公子的脸。

南禾吓了一跳,裹紧自己的夜行衣,破窗而逃。南禾跑的飞快,北烨家的护院追不上,追了一会儿也就停了,返回去护着北烨。

北烨那边,倒是不紧不慢的从床上坐起:“无妨,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他刚才憋笑憋的着实辛苦。

半眯着眸子,只看见一副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自己,笑的眉眼弯弯。

南禾出师不利,怕被北府护院认出,专门绕道而逃。预期的纸条也没写,预期的深情唤醒表明心意也没实现,南禾有些气馁。

南禾回家翻墙的时候出了神,一脚踩空,摔了下来,只听见左脚关节咯嘣一声,南禾心底一凉。

南禾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忍着疼慢悠悠的爬起来,单脚蹦着,很是无奈,蹦跳声大,还容易吸引护院,南禾蹦了半个时辰蹦到自己卧房的窗户下,奋力翻了进去,磨磨蹭蹭的爬到自己的床下,开始放声大叫:“来人啊,我从床上摔下去了,好疼啊!”

南禾的左脚直到下半夜才绑好,南禾看着自己裹成粽子的脚,唉声叹气。

医馆的秦大夫算是南国公府熟人,遣了众人,悄悄问南禾:“老夫行医那么多年,从未见到从床上摔下来能摔成这样的,说说吧,怎么弄的。”

南禾心虚的脸一红:“没干什么,能我身娇体弱不禁摔吧。”

秦大夫:“......你从小到大生病都是我来瞧的,你什么体质我不知道?就你还娇弱?”

南禾:“......”

再说听到南禾的哀嚎,南禾的丫鬟第一时间去敲南国公夫妇的房门,夜里被南禾那么一吓,南禾她娘亲下了命令,让丫鬟好生伺候着南禾。南禾的几个丫鬟都是老实巴交且实心眼的。把南禾看管的严严实实的,恨不得让南禾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躺在床上。

怕南禾无聊,好友们约定常来南国公府陪南禾说话,南禾每日的乐趣,就是等每天来陪自己唠嗑的人,然后可怜兮兮的目送他们远去。

第七日,卫国公家来了位贵客,说是惠州城有名的大学者,专门请到私塾给几位公子哥讲学的,南禾每日的乐趣戛然而止,开始每日戳绣帕的哀怨生活。

第十日,哀怨的南禾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江祁。

南禾着实感动了一把,觉得和江祁不打不相识,一时间还有些惺惺相惜的情感,对江祁很是热络,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看江祁不顺眼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江祁本意是来报南禾莫名其妙针对己之仇的,见南禾忘了与自己的不对付,出言提醒“小姑姑这一摔,竟把脑子摔糊涂了,全然忘了平日里是如何与我针锋相对的。”

南禾这才明白,什么惺惺相惜,什么患难见真情,感情江祁这是专门跑来看笑话的。

于是对着江祁憋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太子殿下能来,我着实感动的紧,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太子殿下您说呢。”

江祁也回以微笑:“小姑姑说的是呢,那您好生养伤,哦对了,小姑姑还不知道吧,月末校场比武,您可是要榜上无名了,可惜了,可惜了......”

南禾:“没事,太子殿下不必忧心,就算月末比武我不去,您也进不了前三甲,着实是窝囊。”

江祁在南禾面前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小姑姑说的是,可是我宁愿不要前三甲,也不要龟缩在方寸之地,哪里都去不了,这才是真正的窝囊,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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