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电影的成片,以时长九十分钟的惯例来计算,差不多有八百到一千个镜头;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全世界都流行短镜头、碎剪镜头,这样一来,一部电影的镜头数又大大增加了,通常都要超过一千个镜头,达到一千三四百个左右;香江的一些动作电影,甚至要达到一千七八百个镜头。
02在实际拍摄中,还有个拍摄损耗地问题,很多东西拍下来成为后期制作的素材,但是实际把电影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又会发现其实某些东西是没必要地,或者甚至是会起反作用的,就必须舍弃。也就是说,实际拍摄过程中,拍一千多个镜头是根本不够的,一般的导演都要拍二千多个,甚至超过二千五百个以上的镜头作为最后创作的素材。
正常一部电影拍摄周期在三个月左右,因为打算参加十月中旬的釜山电影节,那基本时间也非常紧,后期至少一个半月,那就到了八月中,期间还得宣传,加上上映的一个月时间。
理论上只要两个月内能拍完,是来得及。
然而实际地情况却远远不是如此。
苏岩发现,当初发明八小时工作制的那位真是伟大,完全抓住了人类生物钟运行的特点。
到第十天,心里除了把电影拍好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愿望——让他好好睡一觉。
一天二十四小时,出发和回来整理器材加上在路上往返的时间,至少2小时,拍戏占去了九个小时,再加上吃饭洗澡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时间,每天留给睡觉的时间有多少,可想而知。
这几天苏岩和他的剧组每天下午五点钟出发前往拍摄地,准备好以后七点钟开拍;拍五个小时到十二点,吃夜宵,苏岩还得和李尚根商量后半夜的西;又拍到三点或四点,赶回去睡觉,工作人员收拾完之后,天基本也就亮了,人都快坐不住了,背上象插了根铁棍儿一样的疼,只能在背上捶两下,回到酒店见到了床,整个人砸下去就睡着了,到早上9,10点,又要起来,安排晚上要拍的镜头。
苏岩累得有时候连澡都不想洗,回去蹭着床睡着了,又被允儿提着耳朵拉起来,强逼着去洗澡,都是外景,身上哪能干净。
一周时间过完,他发现,不行了,两个月时间太紧张。
最近的镜头都是以跑酷逃生为主,相比与其他镜头,最容易出错,单单一个奔跑拍十几次都很常见,有时候一个晚上就拍了俩,严重滞后。
于是,苏岩提出了新的方案,也就是一般大型剧组经常用的方法:分组拍摄。
将整个剧组分成A,B两组。
制作人一听也是傻眼了,方法听起来听好的,但是一组你来导,另一组谁管?
别说李尚根,说实话,他现在很庆幸最后选择的是苏岩,因为这人热情是有的,无奈确实能力,经验有限,之前有个镜头,是有毒气体蔓延到城市之中,让无辜的市民受到伤害,说起来是群戏,但实际是要拆分成好几个镜头拼接在一起。
可足足花了三个晚上,都没有拍好,主要原因是群演需要无实物出演,浓浓的白雾后期才会通过电脑特效加入。
后来苏岩一看不行,自己来,两小时搞定。
所以要还是让李尚根来,他不放心啊。
苏岩直接回答,两组都是自己来导,辛苦一点也没什么。
制作人坳不过他,叫了所有人集合。
......
分组拍摄之后,进度果然快了很多,但是苏岩地精神却一天天委糜了下去。
白天的拍摄都是在酒店和医院,大概每天是要六小时左右,晚上则是在片场,每天两组轮换的时候,或是夜戏稍微早些结束,就赶紧回去睡觉。
后来干脆让SM送来一辆带床的保姆车,直接停在场地边上,需要移动了,就在车上眯一会。
剧组一些经验丰富的大师傅们,开始向年轻的苏导演传授剧组拍连场戏熬夜的三宝。
第一样叫“贼眼亮“——在口味浓重的骆驼香烟里滴上几滴风油精再抽。烟味入嘴特别的浓烈和刺激。据说抽这种烟晚上拍戏特别有精神,眼睛会放光,贼亮贼亮,故而得名,可是苏岩不抽烟,允儿也不让。
第二样叫“壮阳宝”——高粱酒二两,生鸡蛋一个;把酒装在长颈杯子里,磕入鸡蛋,搅匀一口喝下。据说喝了这种酒不但提神。最重要是能壮阳,可减轻连续熬夜对肾的损害,为剧组男人居家旅行、赶戏救场必备之物。缺点是喝这个酒量要好,要是不会喝酒的,还是别碰为妙,免得本来为提神地,一杯下去反而醉不醒了,苏岩酒量不行,还是不得用。
第三样叫“满口香”——其实应该叫满口臭。说白了就是大蒜。困的时候大蒜连蒜衣一起嚼服,满嘴地蒜味能持续刺激相当一段时间不想睡。这个东西的缺点是,使得后来允儿看见苏岩就躲,被熏的。
熬夜加睡眠不足,再加上吃大蒜,苏岩是各种上火,嘴里起泡,胃口也没了,看着每天的盒饭,是一口都不想吃,特别是都还辣。
允儿也忙,她和男主基本白天晚上的戏都有,不过不需要一直都在片场,于是找了个当地的华夏厨子,每天给苏岩墩一点清火滋补的高汤,这才让苏岩的体力恢复了一点。
转眼又是七天过去,他又发现一条真理——原来熬夜熬多了不会越来越困,而是会越来越精刚开始几天。
苏岩曾经有一个阶段,痛苦的真想自杀,或者偷偷逃走大睡一场,什么电影,什么责任去他娘。
那段时间,他只要一站起来不是天旋地转,就是眼前模糊一片,拍戏都是靠直觉随口发号施令,两条腿象灌了铅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又沉甸甸。
可允儿看在眼里,却没有一点觉得高兴,反而心疼的跟刀绞一样。
短短十天,苏岩整个人瘦下去一大圈,眼睛里的血丝根本褪不下去,眼窝反倒陷下去,头发乱糟糟的没空搭理,就扣一顶帽子。
大家看苏岩都象看怪物一样。尽管分了组,但是一天十小时的工作强度依然是很累人,大家地精神都很差,可惟独这个导演,简直就象个榨不干耗不尽的疯子一样,挥着一条无形的鞭子,驱赶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