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的赋税,在哪朝哪代都没有这么高的,农民没有造反还真是太老实了。
但此时薛一梅却不能提起此事,而是提议道:“田大哥,说实话,田租确实高了些,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行不行?”
“啥想法?你说!”
田守财发现这个姓薛的女子很聪明,也很稳重,不急不躁的,倒是不可小视。
“你看能不能招募一些流民给你种地?不给任何报酬,只要每天管一顿饭就行。”薛一梅认真的分析道,“现在灾民们活下去都困难,只要有人管饭,哪怕每天只提供一顿饭,不给他们任何报酬,他们肯定也打破头的想干,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活下去!”
“当然,每天的饭食,我说的是连家人在一起,不然还是稳定不了。”
“这样,流民们成了你家的佃户,能够活命,会自觉地维护你家的利益,谁想要找你家的麻烦,不用你操心他们就能给你解决了。”
“你可不要小看这些流民,为了让家人能够活下去,他们什么都敢干,无形中你家就多了许多的护卫,而且还是免费的。”
“至于住处,你可以让他们在镇里边缘搭一些草棚居住,眼看着天气转暖了,地里野菜也多了起来,流民也饿不死了。”
“这个情况你可以派人跟田家老爷子禀报一下,我估计他不会拒绝这样的事情,这等于双方受益呀,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这就是碰上天灾了。”
“田老爷子一定知道这里粮食到底有多少,到时一定会派人给你运过来的,这样粮食问题也解决了。”
“这样一来,那些佃户还闹什么?差事都让人抢走了,自然会服服帖帖的了。”
田守财惊异的看着薛一梅,高兴的连连点头道:“好,还真是没想到,薛家妹子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我明天一早就派人快马回去一趟,如果这个办法能够实行,不仅解决了流民的问题,解决了我家佃户问题,还让我家主子省去了一大笔费用,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附近的几个小庄子都是我家的佃户,明天我就派人去通知他们,免得说我田家不仁义。”
宿一也震惊于薛一梅的聪慧,不明白一个乡下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内心对薛一梅简直佩服的不得了。
傅松倒是不意外,自家媳妇有多聪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略带自豪的扬了扬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心里熨帖的不行。
自家媳妇就是比别人聪明,就连······那个女人也比不了!
不知为什么,当想到那个莫名的女人时,傅松的下腹一阵火热。
他急忙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谁也没注意,急忙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薛一梅等人在古北镇为了流民们绞尽脑汁解决问题时,远在京城的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勤政殿里,萧衍看着御案上摆放的几个粗大的竹筒和用麻纸裹着的粗大的纸筒,兴致勃勃地问:“智通师傅,这就是那个大杀器?有多厉害,实验过吗?”
“禀皇上,已经实验过了,一颗这样的大杀器能将一间砖瓦房炸塌,威力非常大!”躬身回话的赫然是对傅松下药的那个老人。
这个叫智通的老人,早在数十年前就投靠了皇家,其实是为皇帝训练飞龙卫的幕后师傅,也间接指点皇子们的武艺。
不仅如此,皇帝有许多隐秘事都是差遣他去做的。
他是宿致远师傅智圣老人的师弟,师兄弟之间关系不错,彼此也有来往。
宿致远在京城时和他来往也密切对他非常熟悉,他身上的特征也很明显,傅松的身手他知道,在京都这块地方,比他武功还高的人屈指可数,宿致远都能了然于胸。
因此,听傅松一说,宿致远又印证了一番某人脸部疤痕后,这才确信他是自己的师叔智通。
智通这番举动,自然是出于皇帝的授意。
他既然敢对傅松露出真容,就没有顾忌事情败露后如何收场的问题。
一个小小的傅家,就算知道是自己干的,还能翻了天去?
再说,堂堂六公主这次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怎么都是傅松高攀,至于他的妻子,休弃就是了。
这也是他面对傅松敢露出真容的原因。
他这也是特意为之。
六公主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贵为公主,但本性善良,并没有皇家人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从来没有在外面跋扈专横,草菅人命。
傅家祖坟上应该是冒了青烟了,竟然能尚公主,傅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果傅松敢对不起公主,当他是死的?他会让傅家上下鸡犬不留,连个渣都剩不下!
萧衍看着躬身站在下首的智通,淡淡的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派人研究了吗?都有哪些成分?”
智通回道:“还没来得及,臣,这就派人去研究。”
“嗯,这件事你派人跟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萧衍吩咐道。
“是!”
萧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傅松,人怎么样?”
“傅松出生在康平镇附近一个叫靠山屯的地方,和张义鹤老爷子学的武功,人品和长相都不错,武艺也还行,就是已经娶妻生女,家里环境不是很好,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还有,傅家和宿家现在是合作关系,京城里宿家新开的四家布偶铺子和那个连环画册,就是傅松的妻子薛一梅设计出来的,据说这个女人很有才气。”
智通当然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特别指出了娶妻生女,家里贫穷,让皇上心里有个数。
“哦?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如此聪慧?她的娘家是哪里的?”萧衍心里疑惑,忍不住问道。
不是他有偏见,而是现下周国民众识字率低得可怜,别说是乡下人家,就是有些家底的商贾和官吏,也是在家族里有选择性的培养一些人才。
一个山沟里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有才和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