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听起来不太像是说给小骑士听的,而更像是他在抱怨自己的命运是如此的无趣和有限。
“倒时候你就会忘掉莱茵城!忘掉这里的一切喽!”他跑上了台阶,两只眼睛仿佛观察着这两栋建筑,并没有看着那个新兵,似乎没有在跟他说话一样。
过了不一会,沉默便被打破了。
那个新兵跟了上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赛随即说到:“你若是想为大公效力,就要有更高的理想;巡逻队终究只能是我们这些老人的地方。你们就应该去别的地方,学学经商,管理什么的,再不济也去学学魔法什么的。”说完他从衣服里掏出来了一袋卢恩,递给了那名新兵,“就是欣赏你们这些小孩,拿去吧!”
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了自己半个月的薪水;有可能是自己圣母心泛滥,看见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出来当见习骑士的孩子就像救济一下。
新兵没有把钱接过去,而是有些茫然地瞪着赛,这使得他有些尴尬!
赛恍然大悟一般:“你是怕被记缺席吗?这不用担心!”赛笑了下,被冻得发红的鼻头被他抬得老高,“我帮你点了,好歹我也是个百夫长!安心地回去上你的学吧!”
“我不需要钱!”
“什么?”
“我不需要钱,先生!”
赛突然好笑了起来,合着自已才成了一厢情愿的啦?
“你没有在上学吗?”
小骑士沉默地摇了摇头。
这着实让赛有些尴尬,随后又听见那个新兵说到:
“我是自己来报名的,”他说,“家里还有个姐姐!”
“姐姐,没办法工作的,老板们都说她太瘦了!”见赛有些吃惊,小骑士赶忙回答。
“你难道不怕死吗?“赛惊呆了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我有种预感,我们迟早都会上战场的!”
从那群莫名涌进的难民和人数日渐增加的巡逻队,相信一些聪明人已经可以推测到某种事件正在来临,现在的莱茵,自建国以来,这是第一次进入备战状态。
这使得这群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被迫的接触到人间疾苦,也使他们明白了这个世界运行的残酷。
“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我们莱茵人从来不会怕死的!”年轻人说,“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不能离开!”
赛突然被感动了,也许是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便回答道:“做你自己就好。”
赛本来就不是地地道道的莱茵国人,他本来是个南方的联合国名下的一个小国家的人而已,而在他很小的时候,自己的国家就被兽人毁灭了,所以赛对莱茵没有真正的归属感,对他而言莱茵不过是一个较为安全的庇护所而已。
小骑士所说的话很幼稚,但也很值得让人品味。
赛陷入了沉思,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经所居住的那个小国家;那里会不会有和这个孩子有着同样精神的人呢?他们最后都留在了那里吗?
小骑士紧紧地跟着赛,就好像是条丧家之犬一样,似乎赛就是他的希望。
赛默默地把这里的地址记录下来,心想道自己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想必这个还没成年的小骑士也是在强打着精神在这样的日子里巡逻的吧!
“愿天主保佑我们!”赛默默地在心口画了个十字,而这一幕刚好被小骑士所看到。
“队长你是南方人吗?”小骑士不假思索地问道。
这样的问题虽然有些地域黑,但是赛仍旧耐心地说道:“我出生在这里,父母都是南方人。”说着,他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
父母出生在南方,
我出生在南方。
父母去参加战斗,
我被志愿军从带过来。
父母走了,
我也走了。
当我只有五岁的时候。
小骑士从他的眼神里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哀伤,他曾经在牧师们所讲的故事里了解到了南方的残酷至极的战争,听着他们谈论着恐惧,残忍以及绝望,没有丝毫的理解。
这是小骑士,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的恐怖。
而战争,正如人们所传颂的死神一般;前一秒在侃侃而谈的老兵,战斗结束后就只能看见他们冰冷的身躯。活着的人早已丢了魂,好像经里讲述的食尸鬼一般,只晓得杀戮,直到白昼降临,腐烂的身躯重归大地
死神的镰刀随时就可能架到自己脖子上来----只需要它轻轻地一划,便带走自己身上的体温,给这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填上几块黑斑和腐烂味道。
“这绝对不会是我们的未来!”小骑士反驳道。“死神只会降临于有罪之人之上!”
赛笑了一声,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无奈。
“你叫什么名字?”
“诺内牡,先生!我叫诺内牡?”
“无名氏?”赛笑了出来:“诺内牡?”
“是的!”小骑士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恨死你了!”
“哈?您说什么?”
“没事,愿天主保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