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席玉一把将江月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齐思阳在雨里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车子。齐槿赶过来，一只手扶住他，看见他脸上的伤口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啊，怎么打起来了？”
“是我被打了好吗。”齐思阳也一肚子气，莫名其妙挨了顿打。
“他为什么打你？还有，你怎么把江月带来了？”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打我，我就想带她一块儿过来玩呗。”
齐槿沉吟了下，“本来时真仪也让我带着江月来参加，但是让我给回了，我说她已经辞职了，不属于我司员工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让你给带来了。”
“以后别再掺和他们这些事了，江月也别再联系了知道吗？”齐槿警告齐思阳，又心疼地摸摸他的伤口，“疼不疼啊，走我带你去医院。”
齐思阳疼得斯哈斯哈抽凉气，嘟嘟囔囔道：“这叫什么事啊。”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知道自己惹不起陆席玉他们，干脆就忍下这一拳了，志气算什么，及时抽身才是正经。
车子驶向郊区的一栋别墅，一道刺眼的电光点亮黑漆漆的夜空，也照亮陆席玉冷得吓人的脸色。
下了车，江月就不停地挣扎，陆席玉也不废话直接把她扛到肩上，一路上到二楼去，不管江月的叫喊，打开卧室门，把她扔到床上。江月来不及起身，又被他压下，唇舌流连于她被雨水浇透的冰凉的身体。
“你放开我陆席玉！！！”
“放开你你又要去哪，去找陆尧还是去找那个姓齐的。”陆席玉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字，浓重的热气不断地喷洒在江月的脸上。
“我要回家你放开我。”江月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他，可她那点儿力气对陆席玉来说根本不够看的。
陆席玉为了省事，干脆一手抽出皮带把她双手反绑起来，“你哪儿也别想去。”
“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去告你。”
“非法？”陆席玉大手掰过她的下巴，“你做的事就都合法了吗？”沉默了一路，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眼神是江月从没见过阴冷。
“你是不是太久没回国，就都忘了。当初要不是我把记录都给你抹干净了，你以为你能好好地在新加坡当你的交换生啊。”把话说到这地步也是真的没意思。
“你都知道。”江月泪眼婆娑，“那你为什么…”
陆席玉重重吐了口气，为什么？他说得清吗？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每天都在想她。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想了无数种惩罚她的手段，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那些想法就都烟消云散了。这些话说出口，未免会让他输得也太彻底。交托自己的底牌，是两军交锋的大忌。
陆席玉什么都没说，转身去了浴室。
她听着浴室里不断传出来的水流声，心里更加悲切。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知道她去了新加坡。可他没有去找她，对他来说，她到底算什么，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走了也不会费神？
那今天这一场又是为了什么？
陆席玉在浴缸里放好热水，出来把绑着江月的结给解开，再把她抱起来连人带衣服一齐放到浴缸里。
把她放进浴缸后，陆席玉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他又不理她了。
泡在热腾腾的水里，身体逐渐回温，意识却越来越混沌。她想到从前，她总是缠着陆席玉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陆席玉无论是刚从酒局喝得醉醺醺地下来，还是在公司忙到深夜刚刚回家，面对她的那些无厘头的小想法，他总是很耐心，对她句句有回应。有时他也会捏着眉头哑然地笑，说搞不清她的小脑袋总是在想些什么。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过，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她要承认，陆席玉对她很好，除了在不够爱她的这件事上。
她当初那一击，原本是想要一生之力只博那一次靠近他，与他平等的机会。现在看来，只那一次就彻底将他推远了。
陆席玉等得久了看她还没出来，不免担心。打开门一看，他怎么把她放进去的，她还是怎么样，一动没动。陆席玉直接上手把她捞出来，又把她那身礼服给剥掉，围上浴巾，给她把头发吹干。这时候倒是不闹了，乖乖地贴在他胸口，只是眼泪还不断，一股子不服气的样。
陆席玉看着就憋气，掰正她的身子问她：“我陆席玉到底哪对不起你了，跟着我就那么委屈？”
江月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陆席玉舔舔后槽牙，“跟那个齐思阳到哪一步了，嗯？他比我对你好？”
“我跟齐思阳没关系，我只是为了还他个人情。”
陆席玉冷笑，“我们小月亮这么知恩图报，那当初是怎么回报我的？我是怎么对不起你了，让你在背后捅我一刀？”
“陆尧给了你什么好处，嗯？说说。”到底有什么是他不能给的。
“陆尧给了我一千万。”江月咬着唇，声音里带着颤抖和难堪。
陆席玉狠狠地锤向大理石墙面，咬着牙问：“就这一千万就把我卖了啊，你想要钱跟我要我会不给你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那你说什么有意思，我陪你说。”
“你放过我吧，陆席玉。”她认了，“从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做错了。你说给你造成了多少损失，我还，我下半辈子赚钱还你，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她不能接受充满怨怼和瑕疵的感情，落到今天这地步，是她活该，但她不想继续折磨自己了。
面对江月的求饶，陆席玉没有半分心软，反而怒气更盛，“你休想。”
关了灯，陆席玉把她禁锢在怀里，黑夜里即便是努力克制，抽泣声还是无处遁形。
陆席玉想自己可能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吧，叹了口气，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疲惫的声音听起来分不清是无奈多一点还是乞求多一点，“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别再闹了好不好？”
相隔太久，熟悉的味道重新让他抱个满怀。输赢对错，都变得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