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这话一说,莫兰和姬南方才如梦初醒,刚刚确实说的有些尖锐冲动了。
但是谁也没有先开口缓和气氛的想法,毕竟彼此都认为自己没错。
沉默了一会儿,姬南觉得到底是有些不服气,就想着让宁泽给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凭什么自己要被莫兰摁着头教训?
“阿泽,你听我说。”顿了顿,“你们几个都退下,这里暂时不用伺候了。”为了避免被听到然后被嚼舌根,姬南不得不防着点。
几个侍从听话都下去了,包括刚刚才来的绿橘和墨竹,也是强行被带下去了。
等到人都走的没影的时候,姬南才又继续说了起来。
“你不知道,昨晚本殿只是归来的有些晚了,她竟然将卧房的门给关的死死的,不得已,我只得在房里过了一晚。今早起来之后她就莫名其妙跟我闹,还把我收藏的那些珍禽全部给我放了,闹得府里天翻地覆,我说她都不能说了?”姬南觉得自己不过是晚了点回府,她莫兰管着他是没错,但是不觉得她有些管的没边了吗?
宁泽听完了姬南大吐苦水之后,也是有些微微同情,姬南其实也没什么的特殊癖好,平时除了舞刀弄枪之外,还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没想到这莫兰竟然管的这么死。
莫兰看着姬南卖命的演戏,不由得就想冷笑。
等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就说你是不是想纳妾。”
姬南真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莫兰,那眼神好似在说:“你是不是魔怔了?”
宁泽有些慌,莫兰的父亲是朝廷重臣,要是真的去求了,保不齐陛下就真的答应了,所以他肯定要阻止。“太子断然不会这么做。”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这是太子府的家事,你一个人外人还是不要干预的好。”莫兰瞟了一眼,但是却不是看宁泽,而是看的是齐舒。
“纳就纳!我早就受够你了!哪家的不是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就你,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什么也不擅长,整天小肚鸡肠,叽叽喳喳的,我真的受不了了!”姬南看到莫兰对着宁泽尖酸的模样更加生气。
以往莫兰也有不懂事的时候,但是近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也实在是很气愤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一天天积累起来的,那些让人不悦的缺点或者反感之处,在极端的情形下便是会被无限的放大。
“你说什么?”莫兰听到姬南的话骇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宁泽和齐舒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装死没看见没听到,保命要紧。
“我男子汉大丈夫本不欲与你计较这些,但是你今日之言行实在是太令我难堪,也太令我失望,长此以往,我岂能认可你贤妻之名?”
周围的鸟雀雀儿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兀自停靠在枝头之上,一会儿吟唱几声,不时又擦着花园小湖的水面轻点几回,完全感受不到此时湖边的亭子里已然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若你再有今日此举,再胡言乱语,那便和离吧。”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姬南重重的丢下这句话,然后甩袖离去了。
站在原地的齐舒和宁泽不由得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全程看完了人家的家事,想躲都躲不掉的那种。
宁泽见状便知今日的棋会肯定是看不成了,还是走吧。
“太子妃,如此,我和齐舒便不宜在这久留,还是先告辞了,太子殿下只是一时任性,还望不要往心里去。”这番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莫兰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坐在那儿,动都不动。
收到了宁泽暗示离开的讯息,齐舒低低的起身,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当然她只是自以为这样可以降低存在感罢了。
路过莫兰身旁的时候,齐舒不经意的瞄了她一眼,只见眼泪如泉涌般的冒出来,一时竟然都泪流满面了。
齐舒大惊失色,忍不住就想拿帕子给莫兰,但是却被宁泽给拽着不能动,两人悄咪咪的离开了后花园。
等到出了太子府的大门的时候,齐舒才有些不忿的问宁泽,问他刚刚为什么拦着她,为什么拦着她给太子妃帕子。
宁泽边应和着,边把齐舒推上了马车,然后吩咐车夫跟着他的马走。可不是吗,齐舒的车夫都是齐府的人,怎么不是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将墨竹和绿橘那两个丫头不声不响的丢在太子府,然后回头再找人把她们给送回去。
但是坐在马车里面的齐舒以为宁泽是要准备送她回府,但是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通往家的路。
本来齐舒还想掀开窗帘看看的,但是马车的窗户不知道是被谁用木条子封死了,而且不仅仅是窗户,整个马车车身好像都给加固了一番,显得更加结实了。
宁泽在到了地方喊下车的时候,还没等宁三把脚凳给放好,齐舒已经从车里蹿出来然后踩着凳子快速的下来了。
“西子街?!”齐舒惊讶的看向宁泽,不应该是送她回去吗?为何要到西子街来?
“走,带你喝酒去!”宁泽笑着接近齐舒,不说勾肩搭背,至少也是肩并肩嘛。
但是齐舒已经先一步的发现了他的图谋,躲到旁边去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你这个伪君子!”齐舒警惕道。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我就是伪君子。”只要你在身边,是不是君子又何妨?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聊天,不觉已然走到了暮春酒馆的门前,宁泽眼皮抬了抬,直接拍板道:“就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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