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场浩劫从开始至今不就是都一直在造孽吗?
最不幸的还是要数广寒王好端端的要承受这无妄之灾,原本在京城里根本是触碰不到低等难民,更不要说为难民所伤无辜染上瘟疫了。
可是说来也是十分奇怪的是,郡主小姐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明明带着伤,按照他们的想法,应该是有伤口的人更容易瘟疫啊?
而且前前后后郡主小姐接触了那么多的难民,形形**的都有,都没有传染上。
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广寒王那么久,也丝毫没有出现什么异状。
所以大夫们都有些好奇,甚至都想要研究一下她的体质是什么体质了。
那名们和官兵们之间的沟通互信已经建立起来了,难民们已经得到了较好的安置。齐舒也可以放心的照顾宁泽而不必担心其他的了。
闫军告诉齐舒说城里面在这几日已经搜救的差不多了,是否可以考虑有什么下一步动作?
先前齐舒说想要屠城的想法还没有同他们说,所以这个计划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但是考虑到城里面现在的情形,齐舒还是觉得要一把火干干净净的烧掉。
烧掉这死城也是烧掉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今早齐舒起来的时候发现今天早上是个大晴天,感觉天气十分的清爽,她甚至都有一种冲动想要问宁泽要不要出来散散步。
但是现在宁泽的情况已经是……
闫军早上来找她的时候原本也是想要进去看一看宁泽的情况,但是被齐舒给拒绝了。
宁泽病的很重,大夫们开的药没有丝毫的起色,他的情况一直都是在持续的恶化当中。
有时候就连齐舒自己也不想进到军帐中去,不想看到他那副模样。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只能看着宁泽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若是她自己死了倒还好,宁泽要是死了,她怎么跟自己过得去?
她已经亏欠了她太多了,而有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无论如何,要是现在能够有什么人出现。能够挽救他的性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可是,就像邱太医说的,怕不是只能靠天意了。
苍天若是有眼,定然不会教他就这样白白的死去。
快要入秋了,齐舒想要回去了。
就让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吧,梦醒就结束吧,梦醒之后,她还是躺在齐府里的那个小院落里的长廊上的躺椅上,看着墙角的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
老远,赵娉婷跟随着一个士兵的引导远远的就看到蹲在军帐帘下的齐舒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着她蹲在那里,瘦下的背影黑色的头发看不见的表情,就觉得心里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
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听了士兵说她还好好的感到庆幸,又听了士兵说,她衣不解带的照顾宁泽多日,憔悴的不像样。
他开始有些厌恶宁泽那样,像一条狗似的,齐舒到哪儿他就跟到哪里。
齐舒根本不喜欢他不是么?
为何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缠人的人?
不得不说,当赵娉婷知道齐舒无恙的时候是打算停住脚步,直接返回赵国的。
但是想要见到她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促使着他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士兵来到了军帐前。
总归是看一眼就回去了吧,赵娉婷这样自我安慰道。
直到身前有阴影罩下来,不再是耀眼的阳光的时候,齐舒仍然没有抬起头来看是谁,现在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到她,除了宁泽。
“舒儿,你蹲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衣角弄脏了。”
军中的衣服不似府里的精细,至少穿在齐舒的身上有些粗糙了,也不像平时那么整洁。
用邋遢来形容也不为过,至少头发也没有仔细打理而是拿簪子给簪起来了。
黑了也瘦了。
可是小脸依旧盈盈动人,一双眼睛如明媚流珠、清澈山泉,略微有些寒意。
赵娉婷不知道这寒意出自何处。
“舒儿。”赵娉婷在她的身前站定,然后低低地喊道,齐舒下意识的就抬起了脸,映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