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弹奏的是《凤求凰》。
等到他奏完,将古琴推至一边的时候,齐舒方才睁开了双眼,对着他认真的说道:“熟练耳。”言下之意,弹的很熟练,但是对方的心思却一点没有在琴上,如同作画形似而神不似一般。
齐舒说完之后就这么淡定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复杂感情,就那么纯粹的看着他,绿色棉袍小倌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袒露在这女子面前一样,早已抛弃的羞耻感又重回心上,喉管竟似被哽塞般难以忍受,继而掩面不语落荒而逃。
秦妈妈惊诧地看着齐舒,又看了看小倌逃也似离去的方向,徒留帘子颤动,这,这跟她料想的不太对啊。
有些惊疑不定的再拍了拍手。
登时,一个长得黑粗,身长八尺、燕颔虎须的黑衣汉子走了出来,手负在身后,掏出来时候赫然是一把锋利长剑。
绿橘尖叫了声,这不是要杀人灭口吧?大汉狠狠瞪了眼她,吓得她缩到了角落里不敢再吱声。
剑舞?有意思,齐舒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这笑仿佛激怒了那大汉似的,
起势凶猛,衣袖甩动旋转处剑声铮鸣,身量大姿态却很柔和,不仅没有不伦不类之感,反而觉着恰到好处,这一舞刚柔相济变化多端,站行蹲起无一不是潇洒利落,行云流水之处沉稳爽利,挥剑直刺处杀气腾腾,收起时又觉和谐美好。
“如何?”黑衣大汉结束了舞蹈之后就提剑站到了齐舒的面前,颇为自得。
齐舒也站了起来,兀自拧着下巴耳思考道:“如此,当真是可惜了。”
黑衣大汉皱眉,这不可能,他对自己的剑舞可是相当自信的。
“堂堂八尺男儿竟屈身在这小倌馆里?吾辈虽是女子尚思建功立业,既身怀绝技想必剑技也不会差,如此,还不可惜吗?”
“呵,卿是贵家女子,自是不愁吃穿,怎的跟我一个穷苦孤儿相比得?”黑衣大汉毫不犹豫的噎了回去。
“哦?穷有理?如此,秦妈妈,这位壮士多少钱?可赎身否?我便施舍你?”齐舒本就不客气,这时说的话更是夹枪带棒,气的黑衣大汉直接拂袖而去。
“秦妈妈,还有吗?劳烦快一点,我有约人,估计已经在等着了。”微微一笑不与对方计较,看向了旁边的人。
香帕捂了捂额上的汗,秦妈妈也有点惶恐,这姑娘着实有点厉害啊,只能出绝招了。
诗仪**馆里其实有个不成的规定,无论是红倌儿还是清倌儿要是跟恩客有了私情,倒是可以商量着带走的,只不过是清清白白什么都不带的走,秦妈妈没吱声。
只要进了馆,享受的一切豪奢美色权势都是脱手可得,出了馆也就统统不复存在,还是有很多恩客会来此醉生梦死乐逍遥。诗仪**馆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的只是提供小倌儿玩乐。
今日齐舒在此,若能相中谁或是对此产生留恋之感,对于主人家都是不亏的,问题是到现在还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异样来,也丝毫没有动心。
“哎呀,姑娘别急啊,再看看,总有你喜欢的。”她挑的可都是极品,前头两位可是通吃的,可是她这馆里的招牌,怎么在齐舒这里一点儿都不管用了呢?
拍了拍手,最后一位。
最后一位出来的时候,确实达到了秦妈妈想要的效果,齐舒脸色真的变得异常的精彩。
一个少年亦或者说是美女,性别极其模糊,身上缀满了黄金首饰碧玉宝石,额上贴了水滴形状的粉色宝石,眼睑处贴了不知什么材质的亮片,打了鼻钉唇钉,这是异族人的习惯竟然也有,那鼻钉是一枚两朵开的白色雕制的小牡丹,唇钉是一挂小金串。唇上沾的都是细碎的玉碎金碎,耳朵上缀的血珊瑚珠子。
头顶上的金冠镶了一枚比之鸡蛋略小一圈的显露着莹白柔润光泽的明珠,脖子上少说挂了七八串项链,珠玉亦或者是佛珠。
手上的金环极细,上面仔细镌刻了各种复杂的纹路,缠着软带似是什么织物,腰身处皆是兜着东西随意把玩,玩腻了随意丢弃在旁边,上好水头或大或小的翡翠玉石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出来的时候是躺在金丝软被上被抬进来的,这被子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珍奇首饰玩意。
这已经不是个人了,这比之一座金矿啊!
秦妈妈满意地看着齐舒失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