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郄龙早上七点起床,洗漱完毕,早餐也送到了。火腿煎蛋的味道不错,分量也足,就是咖啡的味道很大众化,尽管他始终不太喜欢和咖啡。他吃过早餐,杯盘和刀叉无需清理,留在茶几上就行,自有保洁人员前来收拾。他重新漱过口,换上衣服,拎着背包走出房间,乘坐电梯下楼。
郄龙打车离开酒店,中途换乘两次,没发现跟踪者,遂步行抵达停车场,驾驶路虎越野车离开市区。21号公路是一条沿海公路,连通黑海沿岸的多个港口城市,属于交通主干道,来往车辆十分频繁。他驾驶沿公路朝西南方向行进,尽管扎尔特拉地区也在该方向上,可并不与21号公路直接相连,更偏西一些。
郄龙稳定驾车而行,时速保持在百公里左右,时刻注视公路上的标牌,担心错过15公里处。沿海公路风景绝美,因此有设有不少观景台,他估计15公里处就是一个观景台,否则不知如何与对方接头。他一路没遇到堵车,差半小时十点抵达15公里处,果然是一个光景台,面积不算小。
郄龙不久驶入观景台,停车位上停满的车辆,没有空闲的车位,只能停在观景台的开阔抵达。他稍后开门下车,靠近观景台的护栏,很多游客站在护栏前眺望大海,下方是几十米高的峭壁,海浪不断拍打,轰响震耳。游客中有不少儿童,听到海浪声则不断尖叫,很是刺耳。
郄龙不知道谁是接头人,很可能就混在人群中,如果仔细搜寻,很容易引起注意。他果断取出手机,和很多游客一样,举着手机拍摄大海,同时暗中观察。游客也当地人也有外国人,大部分都说英语,但也能听到说德语的和俄语,很是嘈杂。他昨天在海边度假区买报纸和咖啡时,尽管没注意店员的相貌,但可以肯定是个白人男子,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五岁,当前符合该条件的人很多。
他很难进行分辨,遂沿着护栏往右侧行进,等待接头人主动靠近,始终保持戒备。他乘坐飞机前来,不能携带任何武器,昨天买了一把战术折刀,此刻塞在裤兜内,随时可以取用。他前行十余米后,眼角余光发现有人在靠近,身份不明。他判断应该是接头人,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手伸手裤兜内,握住了战术折刀。
一名白人男子很快从郄龙身边走过,低声说道:“三点钟方向,掩护我,烟雾弹在背包侧袋内。”
他说完没有停步,借助人群的掩护,继续超前走去
郄龙镇定自若,没有扭头查看三点钟方向,移动位置的同时,伸手摸摸背包的侧袋,果然被塞入了一个烟雾弹。他装作取东西摘下背包,暗中查看三点钟方向,的确发现有两名可疑男子快步靠近,右手藏在敞开的外套内,明显是握着手枪或冲锋枪。他悄然取出烟雾弹,藏在裤兜内,谨慎朝侧方移动,盯紧两名可疑男子。
白人男子已经走出十几米远,前方也出现两名可疑男子,同样身穿夹克衫,拉链已经拉开,右手藏在衣服内。白人男子发现被堵住了,果断突然横向跑动,冲入停车场内,弯腰藏在车后躲避。四名男子迅速追了过去,但没有掏枪,防止已经游客注意,尽量低调行事,随即展开包围。
郄龙清楚白人男子是有意引开对手,好给自己创造靠近的机会,掩护逃脱。他果断拔掉烟雾弹保险拉环,握紧弹片,手拎背包遮挡,快步靠近停车区。他同时观察周边的情况,四名可疑男子不会突然出现,应该是乘坐车辆前来的,可能还有掩护人员,至少有一名司机留守。
他不久便看到观景台入口处停止一辆黑色奥迪q,车窗紧闭,看不到了里面有多人,发动机没有熄火。他很快进入停车区,看到白人已经被堵在数辆轿车之间,四名可疑男子遂包围而上,攻击在即。他没有多想,果断加速靠近,然后贴地将烟雾弹扔出,滚入现场所在的区域内。
烟雾弹很快起爆,浓厚白色烟雾立刻升腾起来,很快便笼罩现场。郄龙没有靠近现场,四名可疑男子都携带着武器,而且训练有素,自己赤手空拳靠近很危险。另外白人男子在烟雾也难以分辨敌我,容易误伤,最好办法及时退回路虎车内等候。白人男子肯定认识自己的路虎车,脱身后便会主动靠近,远比钻入烟雾中安全有效。
白色烟雾升腾起来之后,立时引起观景台内游客们注意,还以为是着火了,迅速取出手机报警。其中有些游客的车辆就停在该区域内,马上赶过来查看,甚至还有人从车内取出灭火器进行喷洒,现场很是混乱。随着游客冲入烟雾中,四名可疑男子不得不收起带消音器的p229手枪,另外还有一支p9冲锋枪。
他们无法分辨游客和目标,尽管都干掉也无所谓,但目前情况下,需要低调行事,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他们果断退出烟雾外,守在四周警戒,盯紧现场,防止目标趁乱逃走。可是围观的游客越来越多,四个人根本无法进行全面监视,烟雾逐渐减弱后,现场已经看不到目标的踪影了,遂散开进行搜索。
观景台上突发烟雾,很多游客纷纷驾车离开,防止发生危险,不清楚是不是着火了。郄龙也启动路虎越野车的发动机,但暂时没有倒出车位,打
开了车门锁,等待接头人上车。对方肯定认识他的路虎越野车,现场情况十分混乱,脱身不难,可疑男子们是不敢当众开枪射击,除非确定了目标。
不到两分钟,路虎越野车的左右侧车门被快速打开,一条人影快速钻入车内,直接趴在后排座上,低声让郄龙开车。郄龙什么也没问,熟练将路虎越野车倒出车位,冷静沿着通道前行,甚至从一名可疑男子身边开过,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他不久驾车离开观景台,继续朝西南方向行进,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身后的公路上已经出现消防车了,警笛声很是刺耳。
路虎越野车远离观景台后,趴在后排座上白人男子坐直身子,梳理一下头发,冲着后视镜点点头,用熟练的英语对郄龙说声谢谢。他年约三十五岁左右,身穿和郄龙差不多高,略瘦一些,棕色头发像是染得。他随身带着一个双肩包,不久从上衣口袋内掏出一盒黄颜色的骆驼香烟,抬手朝郄龙晃晃,无声询问他是否介意。
郄龙耸肩表示随便,同时自我介绍,然后问道:“刚才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你?”
白人男子自称名叫萨沙,肯定不是真名,但也无所谓,郄龙使用也不是真名。萨沙取出一支香烟点,吸了两口道:“我也不太清楚,看上去不太像是d的人!”
郄龙不解道:“d?”
萨沙解释道:“d是该国情报机关的简称,近几年一直在接受国情报局的训练,实力增长很快,之前他们别想发现并跟踪我。”
郄龙谨慎问道:“你的身份暴露了?”
萨沙皱眉道:“现在还不好说,除非能确定这些人是d,否则就和你要追查的事情有关。”
郄龙继续问道:“你找到线索了?”
萨沙摇摇头道:“我接到任务后,只是进行先期的调查,通过一些线人来查找目标的下落,结果却发现被人跟踪了。我摆脱跟踪者后,担心和你在海边度假区见面很危险,所以假扮店员,通过报纸来更改接头地点,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给盯上了。”
郄龙判断是萨沙贸然调查引起了有关人员的注意,而且还要杀人灭口,说明这些人应该和灰水公司有关,不想有人追查列卡莫维奇的下落。他不便责怪萨沙,随即问道:“接下来怎能办,前往扎尔特拉地区搜寻吗?”
萨沙摆摆手道:“扎尔特拉地区的面积非常大,没有具体地点根本无法展开搜寻,白白浪费时间。我们返回奥德萨市,找到线人,弄清楚具体原因。”
郄龙很聪明,马上说道:“你准备从袭击者身上找线索?”
萨沙点点头道:“袭击者能准确跟踪我,线人是关键,必须从源头开始查找。”
郄龙道:“你怀疑是线人出卖了你?”
萨沙不置可否道:“找到线人就清楚了。”
接下的来时间,郄龙驾驶路虎越野车一直在21号公路上行驶,午饭过后拐上岔路,开始绕行返回奥德萨市。他们为了谨慎起见,不能顺原路返回,防止被袭击者发现,对方身份不明,但能力很强,必须格外小心。萨沙熟悉当地交通情况,不久接替郄龙开车,一路绕行多条公路,始终没有发现跟踪者,天黑之前返回了奥德萨市。
路虎越野车在现场出现过,不能再使用了,需要尽快换车,以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