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和手下在弥漫尘土中下降至蓄水池底部,尽管已经干涸许久,下面环境仍感觉较为阴凉,四人没有马上展开搜索,持枪围在伸缩式铁梯旁戒备,等待尘土散去,十分谨慎。蓄水池内相当空旷,任何声响都会被成倍扩大,远远传开,十分清晰,包括脚步声。他们静立不动,仔细倾听蓄水池内部的动静。暂时没有任何异常响动。
大约过了五分钟,伸缩铁梯附近的尘土逐渐消散,呼吸间不再感觉口鼻发呛,开始恢复正常状态。军医随即和手下搜索前行,两人一组,保持安全距离,高度警惕。第一组打开突击步枪战上战术枪灯,四下探照前行,相当于诱饵,吸引黑寡妇的注意。军医和另一名手下跟在侧后方,摸黑前行,尽量不发出声响,等待黑寡妇上钩。
蓄水池内面积宽阔,四壁全是水泥浇筑,没有任何掩蔽物,根本藏不住人。如果黑寡妇敢开枪袭击,位置肯定暴露,无所遁形。她肋部有伤,又遭受了水刑,战斗力很难快速恢复,四个人足够应付了。战术枪灯的光束极为刺目,远远便可照到蓄水池另一头,两米多高的输水管道清晰可见,宽度则超过三米。
输水管道一共四个,并行排列,远看像张开大口的巨兽,阴森恐怖。军医四人不断前行,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出现,不久穿过蓄水池一半的距离,输水管入口越来越近。与此同时,黑寡妇的身影出现在蓄水池入口内侧的池顶上,利用池顶边缘凸起物固定身体,隐蔽黑暗中,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军医和手下都认为黑寡妇已经顺着伸缩铁梯下到蓄水池底部,完全忽略了对顶部的注意,致命的疏忽。
黑寡妇一直藏身不动,耐心等待军医等人走远,防止移动发出响动引起对方的警觉,蓄水池太空旷了,任何细微响动都会被成倍的扩大。她居高临下注视战术枪灯的闪动逐渐穿过蓄水池的中段,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动至伸缩铁梯前,双手扒住边沿,双脚内侧紧夹梯身,熟练而无声地向下滑行,比军医等人笨拙地一步一步下行灵活快捷多了。
她不久抵达蓄水池底部,悄然持枪跟踪军医等人,脚步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她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前方几十米外军医等人的身影清晰可见,以她的枪法,完全可以做到一枪毙命。她的却没有开火,无声无息地跟踪而行,保持三四十米的距离,身形时隐时现,宛若幽灵一般。
她当然恨不得马上就杀死军医等人,尤拉虽不是他杀死的,但也是受他的蛊惑而参加叛乱,最终惨死在病房内。她自己也很内疚,毕竟尤拉是为了保护他而被打死的,尽管拉科维奇和同伴都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军医却是主谋,必须血债血偿。她知道军医是尤拉的亲舅舅,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尤拉不能白死,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可她现在还不能杀死军医等人,留着他们还有用,也就是多活半个小时左右,不必心急。
军医等人对跟在身后的黑寡妇毫无察觉,一路搜索前行,没多久便靠近四个巨大输水管道,内部漆黑一片。军医等人没有马上进入输水管道,两人一组散开,持枪搜索管道附近,确保没有黑寡妇隐藏,他们很快搜索完毕,没发现任何异常,重新返回输水管道前,准备进入搜索。
但眼前一共四根输水管道,军用等人不清楚该进入那一条管道内搜索,总不能一人钻入一条吧!军医也无法马上做出决定,犹豫着用战术枪灯搜索地面,想找找有没有脚印的痕迹,结果一无所获。他随后又挨个探照输水管道内部,光束扫过的地发,空寂无人,同样没有任何线索。
军医不久决定四人仍分成两组,各自搜索一条输水管道,以深入两百米为限,未发现黑寡妇的踪迹即刻退出,接着搜索另外两个输水管道。他们都随身携带者对讲机,如果发现目标而联系不上,直接开枪示警。他很清楚黑寡妇的实力,活捉的可能性不大,遂下令可以开枪击毙,绝不能让她逃出去。
副旅长卢卡什目前还不知道指挥部发生的一切,军医可以人让黑寡妇和瓦希德来被这个黑锅,反正卢卡什对两人也没什么好感。他目前的实力不足,离开乌卡市还需要卢卡什帮助,前提是要找到黄金,否则离开也没什么意义。黑寡妇和瓦希德必有一人知道黄金的下落,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军医带着一名手下进入2号输水管道,沿着锈迹斑斑管道内部搜索前行,逐渐深入其中。输水管道深埋地下几十米,连接城外的供水系统,长达十几公里,中间岔道出口很多,黑寡妇可以迅速脱身。输水管道不久开始向下延伸,入口逐渐被甩在后面,直至看不到,空气却不是很憋闷。
输水管道较为狭窄,也没有任何杂物遮挡,战术枪灯探照处一览无余,搜索起来十分方便。军医两人不久加快了行进速度,逐渐深入管道一百多米,始终没有发现黑寡妇的踪迹,不免有些心急。他们已搜索二百米为限,目前还剩不到一百米,估计黑寡妇没走这条输水管道,但二百米还是要搜完的。
军医和手下都忍不住加快了搜索速度,希望能尽快走完这二百米,然后返回蓄水池,重新搜到另外一条输水管道。可
就在这时,相邻的输水管道内突然响起了沉闷爆炸声,很短促也很清晰,明显是发生了意外。军医和手下立刻停止前行,前者马上取出对讲机呼叫询问,后者则朝管道内壁靠近,想侧耳倾听相邻管道内的动静。
该手下尚未靠近管道内壁,脚下突然猜中某种物体,脚掌下陷。他悚然而惊,马上意识他自己踩上地雷了,及时停步查看。他和军医一直小心搜索前行,就是担心管道内有诡雷设置,结果没想到还是未能避开。他重新用战术枪灯探照一片所处的地面,发现果然和前后地面不一致,有明显的凸起,可不仔细看很难分辨的出来。
他背对军医,不敢丝毫移动身体,担心引爆脚下压发式地雷,只好开口求援。
军医距离手下不过三四米远,正在为联系不少相邻管道内手下苦恼,忽听手下开口说踩上地雷,请他靠近救援。他心知地雷很难拆除,尤其是在如此黑暗环境中,顿时萌生退意。但他暂时不能有任何表露,担心手下绝望中会提前引爆地雷,同归已尽。他马上安慰手下不要担心,谎称自己曾拆除过地雷,一定能救其脱困。
他让手下保持当前姿势,不要动也不要回头,自己会很快靠近查看地雷的。
该手下对军医似乎很信任,当即保持身体姿势不动,等待他过来查看,希望能尽快安全拆除地雷。可他等了十几秒也没听到军医靠近的脚步声,遂忍不住回头望去,惊见军医只正蹑手蹑脚地后退,显然已经将他抛弃了。他顿时怒不可遏,抄起突击步枪便要射击军医,但动作过大,脚下一松,地雷轰然起爆。
军医听到身后有动静,立知是手下发现自己逃走了,没时间回头看,全速向前跑动,远离危险区域。可他没跑出多远,身后轰响入耳,地雷被引爆了。他急忙飞身扑倒掩蔽,可仍旧被爆炸的气浪所波及,腿部似乎被什么细小物体击中,很是疼痛。他趴在地上等了一分多钟,等附近烟尘散尽,这才准备爬起身来,继续后撤。
但他很快发现双腿疼痛无力,急忙用战术枪灯探照,发现竟被被钢珠击中了,大约有十几颗,全部集中在小腿上。创口不断流血,已染红作战裤,和尘土混在一起,黑乎乎一片。他很快坐起身来,取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打开后用绷带包扎好伤口,防止失血过多。他不久挪动至管道内壁旁,咬牙扶着内壁站起来,继续后撤。
他是军医,清楚腿部伤势没什么危险,暂时止住血就行,先离开管道再说,安全第一。
他手扶管道内壁吃力前行,逐渐走出几十米,腿部的疼痛感有所减轻,随即加速前行。他沿着管道一路上行,没过多久便看到出口了,紧张心情立时放松不少。他判断相邻管道内手下也踩上地雷,目前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凶多吉少。他准备走出管道便联系一层的手下,命他们赶下来支援,自己一个人是无法继续进行搜索的。
他同时也感到很奇怪,黑寡妇进入管道后为何没踩上地雷,或许是知道那条管道没有埋设地雷,可还是无法完全解释他心中的疑惑。他目前也想不了这么多,蓄水池内就剩自己一个人了,而且还受了伤,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很难应付。他思忖之际,前方管道入口突然一暗,人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