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男学?”温亭湛有种他是不是听觉出问题的错愕。
“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夜摇光拉着晚娘脸,“我不可以女扮男装去男学?”
“白鹿院男学女学是分隔开来,男学全是男子,你一个女子在其中多有不便,一旦暴露就会被赶出院。”温亭湛心里有些急,他试图找理由来说服夜摇光,理由明明很多,但他得斟酌言辞不能让夜摇光心里不高兴,所以一向能言善辩,并且占理的他竟然这样的无力。
“有什么不方便?”夜摇光不以为意。
“首先学子是公用宿舍,其次公用澡堂,但是这两点就诸多不便。”温亭湛虽然还没有住过学堂,可在私塾的时候听了不少。
“我不管,要么我就不去,要么我就女扮男装去男学,你自己看着办。”夜摇光懒得争辩,把问题扔给温亭湛,自己就走了。
温亭湛站在屋子里,眉头都险些打结,从私心上他自然是不想和夜摇光分开,但是去男学……一想想那个环境,他就有些接受不了。可他看到夜摇光方才的态度,若是他真不准她去男学,只怕她要生他的气。
想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温亭湛也难得鸵鸟一次,把问题扔到一边,反正这是明年的事情,事到临头再做打算。
夜摇光可就没有什么烦恼,若是原本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那么经过温亭湛方才那么激烈的反应,反而更加坚定了她非得去看看古代的院是什么模样不可。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令夜摇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今日在学堂,有一名学员退学了。”这天下午,温亭湛回来脸色有些凝重,“他家以捕鱼为生,前年他父亲捕了一条金贵的鱼卖了一个好价钱,才将他送到私塾,前日夜里他爷和他爹还有他两位叔叔一道出门捕鱼失踪了一天一夜,今早有渔民在河里发现了他们四人的尸体。”
“你想说什么?”夜摇光递了一杯调制的蜂蜜水给他。
“我今早听了此事特意去打听,这已经是自摇铃掉入河中短短的半个月内第四起命案,现在北边渔民都人心惶惶,纷纷传言是得罪了河神。”温亭湛的脸色微沉,“更有人借机闹事,意图以九个男婴祭河神,北边因此一团乱。”
“我们去北边吧。”夜摇光叹息道。
摇铃怎么也是因为她落入河中,如今祸害了这么多无辜,她也是担着责任,而且她觉得所谓用男婴祭河神的事情并不简单,应该是有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煽动了渔民。
温亭湛也是这样的想法,当下也不耽搁,又让王*林去私塾为他请假,而后就让幼离宜宁收拾东西,最后带着幼离,卫荆和王木还有薛大四人去了镇上,自然先去了孟府。
“夜姑娘今日不来,我也打算去寻你。”到了孟府,孟博亲自招待他们落座,然后开口道。
“为了北边河里的事情?”夜摇光问道。
“北边河里?”孟博一愣,旋即恍然惊愕的看着夜摇光,“夜姑娘是说北边河里近几桩渔民葬身河里并非偶然?”
“不是偶然。”夜摇光摇了摇头,“这件事还得从我见到恒哥儿身上有阴气说起……”夜摇光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现在的结果全部说了一遍,“原本我尚且心存侥幸,如今看来是我大意了。”
摇铃只是泄气,且夜摇光对摇铃知之甚少,若是摇铃在她手上还好说,她总能有办法将之镇压,可摇铃不在手上,夜摇光也不知道用什么应对之策才不会起反效果。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北边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孟博自然听说了,只是没有细究,现在才知道起因在这里,立刻担忧了起来:“依夜姑娘说来,那北边渔民便不能再去捕鱼?北边渔民少说也有一二百户近千人,他们赖以生存的便是捕鱼,若是失了这条养家糊口的路子,只怕会影响到整个太和镇更甚庐l县倒不必停止捕鱼,我绘制了一些镇煞符交给孟大人,让孟大人以官府出面分发给渔民,勒令渔民在一个月之内最好不要夜间捕鱼,捕鱼时船上贴上符纸,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夜摇光说着就将一整箱的符纸递给了孟博,由孟博给孟陵,这个最坏的局面夜摇光也是想过,所以这半个月来没有闲着,一直在绘制符纸,才有了这么多。
“我在这里替三堂兄谢过夜姑娘。”整整一个箱的符纸重量客观,这么大一批符纸恐怕破费了一番心思。
“原就与我有关,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夜摇光说着蓦然想到方才孟博似乎说要寻她,却不是因为北边的事情,于是忙问道,“孟大哥方才说要寻我,不知所为何事?”
“是一件尤为怪异的事情。”孟博招来心腹将符纸郑重的交给他,并且吩咐他快马加鞭去将孟陵寻来,而后就对夜摇光道,“郑夫人回来省亲,乃是因为其弟媳即将产子,昨夜其弟媳刚刚生下一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可孩子转眼就没气儿了。孩子明明出生过了稳婆和大夫的手,都说孩子壮实没有病,这转个头就去了,而且大夫也查不出原由,郑老夫人赶过去看了孩子,直嚷着孩子是被勾走了魂儿。”
“郑老夫人说孩子是被勾走了魂?”郑老夫人可是沐浴着佛光的人,她这样说应该是真的感觉到孩子没有魂儿。
“年纪大了,又遭受打击,承受不住也是有的。”孟博并不是很相信郑老夫人的话,想必很多人也是如此,“原本这事儿我也没有多想,而是那接生的稳婆因此被告上了衙门,因为她从前日起接生了四个孩子都是转眼就没气儿,几家人都认为是稳婆下的毒手,我这才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这稳婆乃是县城最有名的稳婆,以往都好好的,故而才寻夜姑娘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