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是个和蔼的老人,七十又二,德高望重。常年同国寺的住持同出同进,关系匪浅。
沈休便是方丈的挂名徒弟。
岁满则去。
虽说来这为了修身养性,养病,但是方丈真的是拿她当徒弟,每年向方丈请教的时候,该教的都会一一教予,尽心尽责,未曾偏颇。
为免长期的习惯使然而露出马脚,在国寺,沈休依旧保留法号。
很尴尬的是,国寺里头按着年龄的辈分,应是弥字辈。这就显得沈休在寺里独树一只。
“咦,玄字辈,那不是法师那一辈的吗?”去年,便有小和尚抬着头,疑惑的问。
“弥空,不得胡闹。”然后这句万精油便成了解释的唯一口号。
嗯,所有质疑的人都是胡闹。
再次回到房中的时候,沈休恨不得倒床就睡,最终忍了忍,以笔蘸墨,昏昏欲睡的缓缓落字。
待得一切都安排好了,沈休鞋袜也不脱,将自己扔在床上,交代外头的人,谁也不许打扰。
每年沈休都要来到这个地方,因为她娘的灰骨在这寺中存放。当然沈相这种做法,在京中很是奇葩。但是谁叫他爹,非常疼爱她娘呢,舍不得任何人去打扰她,会遵从她娘说的每一个不靠谱的想法。
但是沈休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借着她娘名头,在寺中暗度陈仓,偷偷的溜走。
明天还有挺远的路要走,今晚就先休养生息吧。如果临走前能把晃晃跟妒烟给带走,那是再好不过了,这不仅能防止告密,而且在路上增了不少的便利。
许是到用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沈休有点为自己感到悲哀。看看她家兄长,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结果第二天还是给自己弄来了通行证。究竟这通行证是真是假,他自己倒是研究不出来,但是一路到邕州城,这么远的地方,得需要许多的通行证,现在沈休手里的不过只有一个出帝都的,愁死个人啊。
昏昏沉沉中,沈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三天不洗澡就找顾美人。
第二天一早,青灯古寺,并没个人贴身伺候,不管是更衣洗漱,还是端茶倒水。
但是富贵人家,若是享受惯般富贵而不懂得自力更生,便会惹人笑话的。
沈休对这几副不太完整的地图伤透了脑筋,心头扑通扑通的跳着,在感慨着身边缺少一个能人,首先不论这地图准不准确,其次还要推敲一下,顾三会不会老老实实的按着这地图上的来走。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几份地图很多路线根本对不上,但是大概的地点都是准确的。
沈休有些烦恼,揉了揉眼睛,推开门去,一转头,看到妒烟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
“你昨天一晚守在这?”沈休指着妒烟的手颤颤巍巍。“然后你今天早上又不睡觉?”
炉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沈休又问,“那你一天睡多少个小时?”
炉烟又不回答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沈休掏了掏耳朵,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前方,期期艾艾的问道,“哎,我说,你地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