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从硝烟中冲杀出一群怒动山野的士兵,白悦和身后重义军将领只感到有一阵说不出的异样在体内流动,那些老兵……
白悦定了定心绪,对身后千余义军将士大声说道:“兄弟们,将这些祸乱幽州的兵痞斩尽杀绝,跟我冲!”
“杀!”
千余义军齐吼一声,当下策动胯下战马向黄敢所部撞了过去……
“砰砰砰……”
“吁~~”
“叮~”
只闻峡谷内一阵战马冲撞躯体和兵戈交织的刺耳摩擦,一场极其凄烈的战斗瞬间爆发。
“下来吧你!”
黄敢部一名老兵,在义军骑兵举刀冲杀过来一瞬,侧身一闪抓住他腰间衣襟,活活将他拽下马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向另一匹疾驰的快马,顿时只闻一声嘶鸣尖啸,在人仰马翻同时扬起一阵黄沙漫天和烟雾腾绕的天空融在一起,令人看不清周围任何事物。
“砰~”
但下一刻,那老兵就被黄沙中疾驰的义军骑兵一锤敲碎了头盔,只见他碎裂的头盔内鲜血如注,在恍惚的踱了几步后,走完了他平淡而又壮烈的一生……
“噗~”
“噗~”
两声清脆而又残忍的动响带走了一名义军骑兵和黄敢亲卫的性命,只见他们胸膛各自插着一支枪杆,由于剧烈的交错,杆身还在不停的晃动。
“吁~”
那名年轻的义军骑兵在马背上晃悠一阵被战马带出数十步后,终于在火堆边不甘的倒落,很快尸体就被火焰吞噬……
“来,让老子来教教你们怎么杀人!”
一名黄敢亲卫挥动着手中链锤,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迎面而来的两名义军骑兵,待他们靠近之际,眼眸猛一缩,手中链锤如同流星一般投掷出去。
“喀喇~喀喇~”
两声骨裂轻响,那两名并行的义军骑兵顿时被细长的的铁链扭断脖子,然后被链锤余劲狠狠的掀飞马背。
“噗~噗~”
在投掷出链锤刹那,从他两侧而过的另两名义军骑兵将手中沉重的马刀伸过他的左右肩甲。但见他躯体瞬间爆开三段,飞洒的血肉溅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噗~呲~”
“喀喇~”
三名义军骑兵借助马速,在与五名黄敢军士错身一刻,手起刀落他们砍翻在地,只见那五名军士在地上爬行一阵后,又被滚滚而过的马蹄踏碎直至淹没,然而到死那一刻他们也并没有发出哪怕一声的惨叫。
“老梁,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黄敢身边,半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军士,他手臂已经被砍断,身上到处都是枪痕刀印,疮口处流淌的血液已经将他浑身染红。
“老黄啊……”老梁拉住同样已经是浑身浴血的黄敢裤腿,喘着粗气努力说道,“有件事我……瞒你……很久了……现在不说……就没机会……”
黄敢笑骂一声:“下去再仔细说给我听,现在你歇着吧,累了那么多年,还不给自己安生安生,赶紧走吧,真他娘多事……”
“呵呵呵……”老梁脸上挂着满意的神色,轻笑几声继续说道:“其实,当年……当年那……”
老梁说到这里声音噶然而止,紧抓黄敢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而他的眼睛依旧睁的滚圆滚圆,然面上却挂着一丝得意的神色……
“切,早说了叫你省点力气,遭什么罪啊……”黄敢俯身将他眼帘合上,然后缓缓起身提起已经砍了无数缺口的刀刃,望向眼前的战场……
“噗噗噗~”
只闻一连串长枪入躯的声音响起,黄敢亲卫队最后一名老兵身上扎满了枪刃。
那老兵举着手中腰刀,口中鲜血直喷,狂笑着喊道:“够本了……干掉两个,总算他妈,有垫背了……”
“噗噗噗~”
他话音刚落,扎在身上的长枪猛地一抽,瞬间整个身子向前一扬,重重倒落在义军骑兵的马蹄之下。
“咯哒~咯哒~”
白悦手提军刀,策马缓缓来到黄敢十步距离停下,然后刀一扬对他说道:“叛将黄敢,你愿不愿意效忠陆守备麾下?我可以作保饶你一命!”
“我呸~”黄敢闻言当即吐了口口水,努力清了清干痛的嗓子对白悦大声说道,“让老子再给那群叛逆效命?这种恶心的勾当老子干不出第二次来!”
“胡言乱语!”白悦大怒,指着黄敢说道,“分明是军督擅启兵戈,却还要诬陷三位大人是叛贼?你……”
“你懂个屁!”不等白悦说完,黄敢就喝骂道,“老子跟了董天珂几十年,你他妈才跟他们几天?你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放屁!
没错,老子这辈子做的恶事多了去,私吞军饷、欺行霸市、贪污受贿,真是数不胜数,老子尚且如此,你觉得董逆这群王八蛋干的会比老子少么?老子干的这些跟他一比连指甲缝都算不上。
但老子有一点比董天珂那反贼强,那就是老子还有良心,绝不当反贼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现在老子是替军督大人扫平幽州乱局还朗朗乾坤与天下,纵使身死也是他娘痛快无比,从军三十多年来,老子第一次发现自己总算活出个人样来了!
比你这种厚颜无耻、无知又可怜的鼠辈强出太多,哈哈哈,什么义军,不过就是群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畜生罢了,老子本来还挺同情你们的,但今天才发现当年姜总督下令要把你们斩尽杀绝,真是他娘明智之举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