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因同在北方边境戍守,倒是经常凑到一起来行宫蹭酒喝。
我知,这些人能不避讳,时常来看我一个戴罪之身的次帝,都是夙歌暗中主导,他不想让我在北方过得太孤单。
我也不点破,乐得做个被他照顾的孩子。
而我与夙歌,倒是也曾看着舞明霞的一对满地乱跑,活蹦乱跳的孩子一块发呆。
事后还一同捻酸的吐槽有孩子也不是件好事,管教一事就是劳心费力。
然后相视一眼,便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狐狸吃不到葡萄偏说葡萄酸的典型心理。
四月十三日是凤云鹤的祭日。
我提早叠了不少的千纸鹤,装了好几个小箱子,命人快马加急送回盛京,供在他灵位前。
叠纸鹤时,夙歌结束了操练便盘膝坐在我旁边帮我一起,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过往。
“原来,赫澜阁是凤兄为你而建。”夙歌与我席地而坐,手中学我的样子叠着纸鹤。
因这暖阁下有温泉水脉,隔着白玉砖和厚厚的地毯,热量不断的传上来,倒是暖暖的。
“是啊,我在花城凤家别院的密室中看到的。原来,曾经是我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我们自幼便相识,也算是个童年的玩伴。后来他身中蛇毒后再未入宫。而我也因惊吓过度而将曾经全忘了不说,还将他误认成一个坏人。后来我们再相遇,便一直作对,尤其是他提出要当幕后之臣……”我写完,喝了些水,便继续叠纸鹤。
“我们分开后……你与他……他到底是怎么离世的,我当时听到幕主薨世的消息,直觉告诉我,应该与我有关,因此倒是十分憋闷担心了你好久。”夙歌叠完一只纸鹤,放在我手心让我审查。
我看着掌心叠的精致用心的纸鹤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的伸手想揉一揉他的头顶,但半道就被他拦截住了。
我讪讪的又拿起笔写:“也算是与你有关吧。凤云鹤身上的蛇毒只有龙脉之力可以延缓化解。而我迟迟没有接受他,不肯与他圆房,直到我们同时中了毒,意乱情迷时我念的是你的名字。他因此便索性选择了放弃。”我如今再回想起这些,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虽谈不上毫无波澜,但大抵也不会再伤心懊悔的不能自已。
“你是说,你们并没有夫妻之实?那你与纪坊?”夙歌皱眉,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些难以理解。
“我和纪坊也还没到那一步啊。”我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夙歌瞬间表情很是复杂。
我不理解他这一脸的纠结难懂是什么表情,于是写到:“怎么了?”
“我是该觉得自己十分荣幸,还是该觉得不敢置信呢?因为你的这份坚持,跟你女帝的位置太不符合了。”夙歌哭笑不得的解释。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写:“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放心,我可以理解。只因我一直认为,就应该身心如一。你在我心中还是很特殊的。除非……除非天上再掉下来一个能比你更特殊的,否则我是接受不了。”
“能得阿卓一直以来的真心相待,我此生已经知足了。”夙歌突然揽住我,一个吻落在我额心。
我好笑的伸手捏着他的脸颊,让他不要这么感慨,因为此后余生,为了不拖累他,我们可不会再在一起。
夙歌却说:“我好想改变主意,将你就此留在北方,反正陛下也不会再反对。”
我笑着有捏了捏他的脸颊。
但我的心在反对……
只因它还放不下另一个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