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狗重要?
“同为生命,自然同等重要。但若是小暖没有先行伤害小布丁,也不会被吓到。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不管受伤的小布丁,而去关心对我横眉冷眼的小暖吗?”我抬眸看着纪坊,心中的态度表达无遗。
纪坊与我对视片刻,将手中的巾帕扔在水盆中,一言不发的端着走了。
这是生气了?
我低头看着小布丁,伤口包扎处理的还挺干净。便拍了拍它的背,叹了口气:“还疼不疼?中午给你做些好吃的。别难过了。”
小布丁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点了点头,便起身,随着我走向后院。
阳光下,纪坊正在花树下坐着安慰趴伏在他胸前抽泣的纪小暖。
而纪小暖看到小布丁,明显的精神紧张,不自觉的就往纪坊怀里躲,不敢抬头。
纪坊眯起眼睛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布丁,又神色复杂的看向我。
我心中叹息,但又不想勉强自己去安慰纪小暖,其实我更生气她先出手打伤了小布丁。于是便沉默着带着小布丁转身便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两三日,我都自己在房中查阅往年百花宴上的规则和题目,偶尔练练琴,弹唱着修正曲谱。
与纪坊谁也不愿意先低头说一句软话,就算同在一个房间,也当对方如空气。
而他也自觉的恢复了打地铺的日子。
媚娘似乎察觉到了我和纪坊的不同以往。
而她的恩客刘公子最近依旧日日留宿在她房中,她也算是高枕无忧,便别有目的的在某日午后站在楼梯上堵住了我上楼的路。
她今日着了一袭素锦软纱,倒是少了几分娇媚,多了些沉稳,摇着手中的小巧折扇,眼带不屑打量着我:“呦,雪海姑娘最近清闲得很呐,自己日日在房中弹弹唱唱,也不知能不能挽回楼主的心。”
我懒得跟她斗嘴,便向侧一挪步想拾阶而上,而她却也横跨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可真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抬眸看向她:“爱我之人心中必然有我,不爱我之人,我从不放在心上。不劳媚娘为我操心。媚娘作为这花满楼的头牌姐儿,不用准备应对不久就要举行的百花宴吗?若是输得太难看,只怕连刘公子都不再把你放在心上了吧。”
媚娘一怔,随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不止,指着我调侃:“不过与我一般是个姐儿,谈什么爱与不爱。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你我这等风尘之人可以奢望的吗?雪海姑娘当真是入行不深,心思简单,还当自己是良家女子。”
我看她乐不可支的样子,心中不爽,正色道:“爱己之人,便值得被爱。就算沦落风尘,也该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出卖的不过是肉体,又不是灵魂和心。”
媚娘闻听此言,笑容僵滞在脸上,随后却又换上了那副妩媚的风尘模样,拿着小扇子掩嘴不屑:“既然如此高风亮节,又何必做个姐儿?不过是说的义正言辞罢了。”
我垂眸,随即也觉得可笑,我一个帝王,在这跟一个姐儿在聊什么人生价值观?当真是在千阁学坊带出来爱说教的酸腐坏习惯。
罢了罢了,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复又看向她,认真的提议:“媚娘,你若喜欢楼主,就去放心大胆的追随。不用与我计较这些没用的,我只想好好活着,身边有没有楼主,其实都没什么差别。还有,这几天我看过每晚咱们楼中的姐儿的表演,太过俗套,词曲也老旧。这些我问过掌管姑娘内务礼节的季妈妈,她说,都是听你的意思来安排的。我新做了几首曲子,对编舞也有所研究,不若找时间我们叫上大家,来聊一聊这些有意思的事。对大家来说,银子才是这辈子最靠谱的依仗,不是么?”
媚娘错愕的盯着我,手中的小扇子也停止了扇动,仿佛第一次见到我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