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第三轮斗诗,写茶。
“案首是藏拙了,这回案首你啊,先来。范某也欣赏欣赏。”前头两回叫人赢了,这回有人提议,王家兄弟跟着起哄。
“就是,案首没一展身手,如何叫我等服气啊?”王午笑着说道。明明白白讲着“不服气”不过是玩笑话,算不得真,激成池来一首罢了。
“好。”成池不欲扫兴,微笑地答应下来。
站在长案几前,缓缓沾了下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旁边庞达念着:“坐望袅袅烟,看煮曲曲尘。转碗摇香沁,共饮此间人。”
在场的都消了音,半晌。
“好。”李时鼓掌庆贺。“写的好。”
“好好好。”先前起哄王午说道:“案首是茶中有诗意,诗中有茶香。王某领教了。”说着一拱手,又细细品味诗去了。
“案首给此诗取个什么呢?这么首好诗,若强根壮树,得配个修枝茂叶才行。”
成池在纸上又提上几行字“《茶》,隆德十一年春,县试毕,记茗烟诗会,赋诗以赠同年。”
“嗯,我乃案首同年,就赠予我吧。”王午说着收起题诗的纸,一卷放进了袖子里。
“王午,你放下。”边上有人急了。
“哎,弟弟怎可如此?”王迩也说道,站在王午身前问着,说着弟弟王午的不厚道。
待王午对王迩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回去再分”。
王迩微转了身子,也连连说着,“拿出来,快些。”若是不看看他挡着都是去找王午的,也真是个质问王午讨要题诗的人了。
有人察觉了,喊着:“王迩,你也让开,就你在做鬼。”
“贤兄可冤枉我了。”然后拉扯着又是一轮道歉争执。
这边的眉眼官司与成池无关,同年笑闹也不会出事。
这时,提议的范同年来了,给成池斟了杯茶,说道:“还想先探探你,看来到底是我输了。输给外甥,倒是我这个表舅羞了。”
成池拧了眉毛,苦脸,摇头说道:“范兄台这样可不好。”斗诗输了就冒充我舅舅?
“哈,回头请你和你父母吃席。”那人看着成池不洗了,也没辩上一辩,只是含笑看着,眼里充满了戏谑。
中午和诸位同年移步吃了午饭,酒足饭饱,主宾尽欢,地方庞达推荐的,真好吃,也对得起价钱,小十两银子就没了。
成池心疼的抽抽,平心静气,好歹斗诗时赚了点,不然更亏。府试还早,倒是又要出一笔,成池回家琢磨怎么来钱,琢磨怎么不耽误事,头发似乎都掉了些。闲了读莳花、临河练琴。
回头还真多了一表舅。母亲娘家亲戚,送帖子来时特特的写了成池名字。
得,去吧,谁叫我辈分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