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纪坊收敛了笑意,淡淡摆了摆手。方才都福了一礼,而后纷纷告退。
他今日着了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连束紧的袖口都是同色的滚边镶嵌。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云鹤喜欢着浅色系宽袖阔领衣袍,而纪坊倒是正好相反。
看来,他是回到自己的地盘,倒是不用再一身粗布扮作车夫了。
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将剩余的珍珠汤和饼盛了出来。
自己的,小暖的,刚好还够他的。
将饭食摆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后,我便坐下开始吃饭。
夹了一块饼吃了一口,心中满意,味道还可以。
“有生之年,我还能吃到殿下亲手做的饭。当真是倍感荣幸。”纪坊低声说完,便笑着夹起一块饼,尝了一口,点头:“味道很不错。娘子,果然贤惠。”
刚轻啜了一口汤羹的我,差点没被'贤惠'二字给砸晕了。
脸瞬间就烧到了耳后:“你胡说什么,这两个字怎么能用在本殿身上!”
哪里有夸君主贤惠的?!
纪坊瞟着我,闷声低笑。
“雪海姐姐,你到底做的是什么饭食?那个刘公子吃了,直说要把你请回府中去做自家厨子呢。”纪小暖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跑进来。
“不过就是普通的粥食,简单的很。快来吧,还给你留了些呢。”我忙招呼她快坐我身边来吃饭。
“好哎,还有我的份呢,我可要尝一尝姐姐的手艺。”小暖净过手就走到我身边坐下,夹了一筷子饼吃了两口,又喝了一口汤羹,而后就欣喜的笑起来:“这粥虽未放任何佐料,但配上这饼,吃下去,腹中就暖暖的舒坦。”
“是啊,在我小时候,早晨上学时间匆忙,我的妈妈经常这么做给我吃。曾经不觉得有什么好,甚至吃多了还有些厌,但如今再也吃不到了,才知道最珍贵的不是这普普通通的面和蛋,而是融汇在汤汁中的亲情与爱,那是妈妈的味道.....”我低头拿汤匙搅动着汤羹感慨。
“妈妈...是指娘亲吗?雪海姐姐故乡是哪里?”小暖好奇的问。
“你雪海姐姐的故乡可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个你就不要打听了。”纪坊伸手揉了揉小暖的刘海,提醒她不要再提了,触动我的伤心事。
其实我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在现代的一切早就变得遥远了,不仔细想,很多都已经忘记了。
我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与纪坊对视了一眼,他伸筷夹了一块饼放在我盘中:“想家了就多吃一些吧。”
我点了点头。
待用过早餐我与小暖想要出门时,那个小暖口中的媚姐姐终于现身,我才得以一睹其芳容。
她只着了一抹烟粉的薄纱裙,胭脂的红云衫,散花水雾桃花百褶裙,身披水粉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自廊下款款而来,脚步轻盈,自带一股妩媚风情。
乌黑的长发用簪子在脑后松松的绾了一个髻,一张鹅蛋脸,一双丹凤眼,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