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是厉声厉气的,可一开始就把这事定在“错事”上,而非“罪过”。
马瑚听着批评低了头,“学生知错。”
成池听着也想了些,学道说的没错,一开始谨慎些就没有后面的麻烦了。
“你怎么说?”学道一看成池。
“清风独爱我,素卷尚嫌多。”成池回答道,因为清风最喜欢我,给我送来了草稿纸。既说这马瑚的卷子对自己如同草稿纸,也是说自己草稿纸有多的,不是作弊。
至于那个马虎鬼会不会认为自己贬低他,成池是不管的。反正出来考院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若是不幸遇见,也是马虎鬼不幸。成池定是要揍他的。
学道看了成池两眼,抿直的嘴角放松几分,又仔细看了那马瑚的卷子,写的不多,墨迹稍浅,想着该是沾墨移镇纸时叫风吹跑的。
府试和县试不同,县试考试用具自备,过了搜查不被收走就可考场上用,可府试的用具都是官府备的,考生只带浮漂,也就是考引就行了。东西都有,合不合手看运气,有觉得镇纸不好用的,移开也没什么。
可就那么不巧。范了这一状祸事。
“把这常宁成郎的卷子拿来。”
成池听着又是舒了口气,看来学道听过我,人的名树的影,若认了成池的名,自然不会认为他舞弊。不过只是稍安一筹,具体如何还看后续。
学道为着以防万一,也为了以示公正,考场比对卷子。成池还未写试卷,只写了草稿。污渍在右下一团,其他写了的与马瑚的半点不相同。
比对了一会儿,学道将成池稿纸也收走了,又对马瑚说,“考场喧哗,丢失考卷,你认不认?”
“学生……”马瑚瘫坐,“认。”最后一个字说的有气无力,心若死灰。
学道接着说,“念你非你所愿,杖十。”
惊喜从天而降,马瑚叩谢,“谢大人。”拖下去由官兵押着,用木板打了十下,马瑚咬牙,只要刚要坐下考试时,发出“嘶”的一声,显然伤的不轻。
学道执笔在马瑚的卷子上落了“不慎”二字。已是轻判了,马瑚无怨言。
成池这时也庆幸是坐堂号了,虽说被收走稿纸,可好在判定为意外,要是严苛的考官判做舞弊,万没有这般容易过的。那时成池纵使被连累,可没有凭证也说不清楚。
成池回到座位又拿起了卷子,没时间再打草稿了,只在腹中打了简略底稿,直接落笔。好不容易等收卷了,成池瘫倒,后背浸湿。
心力耗费诸多,春耕秋收都不及这般费力。
杂一场放排时,那马瑚在成池附近,也是失魂落魄的,看着成池躺着,担忧看了成池一眼,避嫌没过来说话。这考场的事在放排后传的飞快,成池想不到自己也成了那考场传闻的谈资。
范表舅也听说了,过来拍拍成池,成池没多躺,赶快爬起来,若是病了可不好。好在策论可以拉回来,成池对自己加油打气。
待考场第三天发卷,策论。
连着考了两天,等做完了,也没拉动小铃早交卷什么,成池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直等巡考糊名收卷。
除了县试和殿试不糊名,其他科举考试都是糊名的。成池看着来了两人把糊名的卷子放进盒子里,出了考场。
成池一考四天,庆幸县试是案首了,如若不然,杂那一场,栽进去了真没地方说。府试共录五十人,分甲、乙两等,前十为甲。就不知成绩如何了。
考生数百,成池可没把心都放在潜规则上。杂一场出了事,为着考生不闹,把成池压一届也是正常的。
府试考完,一如众考生,成池焦心等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