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想起夙歌说对于凤云鹤与小忆,我应该听从自己的心来做抉择。
我心里其实也还没有想法,看孩子也不是件容易事,难得有他肯做。
“他平日里都做什么?”念及如此,我就回身问岚雀。
“幕主平日除了照顾小皇子,便是在后殿侍弄花草布置庭院,即便是晚上也要亲自照料小皇子,很是用心。”岚雀似是也颇有感慨:“臣跟过两朝后宫的主子,倒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能对孩子如此上心的。”
我蹙眉,这家伙还真的是在紫宸宫修身养性了?
“殿下有所不知,小皇子出生并不顺利,因此最初的时候经常日夜哭闹,幕主都是彻夜不眠的陪着哄着,即便是到了如今,也是每夜与小皇子同寝,孩子一有动静,他便是第一个先起身照顾的,压根不用我们插手帮忙。”我自是相信岚雀的话,她最为稳妥,不会对凤云鹤有所偏向。
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了他。
“他身体可有何异样?”我想起曾经在学坊他鼻血不止的样子。
岚雀长长叹了口气:“自幕主初到咱们紫宸宫起,臣就发现,他每月必然会有一日自己把自己锁在内殿里,偶有沉闷的痛呼声传来,第二日必然会要换掉一床染血的床褥。而最近两个月似乎更勤了一些,每月竟然有三次。”
“可曾叫太医?”
岚雀摇头:“幕主什么没有说,也不许臣去请太医。殿下平日不在的时候,其实幕主一日日都说不了几句话。只有看到小皇子和殿下的时候,幕主才有了份生气。”
“哥哥可曾常来看看小忆?”我问。
岚雀垂下眼帘:“陛下至今也仅来过三次。”
我惊讶的看着岚雀,再看着这一殿里悬挂的,搁置的秀女的画卷,不禁心里酸楚难当。
“殿下,这皇家的亲情本就如此薄弱,不怪陛下的。”岚雀看懂我的心思,劝慰我。
“我与哥哥自幼作伴,哥哥待我比至亲还亲,为何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漠视?”我心情复杂。
“殿下,您在这世间只有陛下一个亲人,陛下也只有你一个亲人,关系自是这些掺杂着世家朝堂利益关系的后宫嫔妃与皇子皇女难以比拟的。”岚雀上前来轻抚着我的后背宽慰。
话虽如此,但却让我更是不知道如何将小忆与凤云鹤分开了。
一个是亲情淡薄的亲爹,一个是视他如命的亲舅舅。
呃……抛开凤家不提,对于皇凌煦来说,凤云鹤大概才是他所需要的亲人。
唉,真是冤孽啊,我发现自己总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罢了罢了,我们大人之间的过节,与他一个褓襁婴儿何干。
凤云鹤愿意养便养着吧。至于以后这个皇子会不会被凤家所左右,这也跟教育有关系,以后我就自己多上点心就是了。
而后半个多月,我派隐卫将夙家的事查了一一禀报给我。
便发觉左相身体还算尚可,只是虽说如此,而整个夙家,包括左相,都在逼着夙歌同意了与楠禾家的亲事,夙歌不肯,便被左相关在落雨听风不许出门。
而与此同时,我竟然接到了楠禾家嫡长女的请安帖。
我拿着帖子觉得甚是无语,夙歌不许我插手夙家与楠禾家的亲事。
而如今这正主却是越过他主动跑来找上了我。倒是胆子大的很。
接到帖子时,凤云鹤正巧与我一起在正殿用晚餐。
看我拿着帖子一脸复杂的搁下碗筷,食欲全无。
便从我手中抽走了帖子,看完便笑了起来:“臣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殿下这么的纠结。”